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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是他的錯。
章咸又想起了基地里大林的遺體,想起基地走廊上,那兩扇緊緊閉合的鐵門。
「隊長……」
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什麼都做不好。
他有罪,他該死。
他有罪,他該死……
「撲啦啦啦——」
忽然,鳥毛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一雙爪子死死抓著章咸肩膀,爪尖幾乎要摳進衣服里。
章咸神情恍惚間,猛地被驚醒。
他微微抬頭,往上看去。
看到一個毛茸茸腹部。
「好溫暖啊……」
「啞——」
高山兀鷲衝著周圍嘶聲大叫,粗啞難聽。
但是章咸已經回了神。
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錯過了什麼……他一定錯過了什麼。
「小鹽,過來。」站長忽然叫他。
「別過去,我還沒有排除對站長你的懷疑。」大李警告。
「雖然我答應站長守好救助站,但是我答應的是人類站長,不是怪物站長。」
「站長,大李哥。」章咸忽然開口。
「我已經報警。在軍方到來前,我自己隔離,每個人都隔離。如果你是大李哥,你懂我什麼意思——這樣可以嗎?」
在這劍拔弩張互相指責的時候,章咸當然可以繼續指出大李的破綻。
比如,大李責怪他,給偷獵者驗屍驗得不徹底,才導致怪物出現,讓他險些魔怔。
幸好兀鷲救場,神智恢復清明後,他立刻想到了反駁——這就很奇怪了。在偷獵者現場的只有三個人:章咸、大林、姜遠。大李怎麼知道是他驗屍,而且姜遠沒有復檢呢?
當然,大李也可以反駁說,是姜遠說的,而姜遠已死,他自然百口莫辯。
但是這種來來回回的交鋒,除了讓周圍人迷惑之外,對查清真相沒有任何助推作用,反而暴露底牌。
所以章咸果斷中止了較量。
另開一局。
另設棋盤。
不是為了和大李較勁,辯出真相。
他要對付的,是全部怪物。
大李盯了章咸一會兒:
「行。」
人們散開,繼續各自隔離。
也只能就這樣。
人人自危,誰也信不過誰,可不只能就這樣。
章咸主動鑽進一間休息室,任由大李從外面鎖死了門窗。
大李還算良心,給他留下兩包壓縮餅乾和一桶飲用水,一條毯子。
腳步聲漸漸遠去,章咸關上燈,鑽進毯子,深呼吸,開始了他的思考。
自我隔離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和大李相互試探,都感覺對方有問題,誰也說服不了誰。
在怪物沒有出來前,人人都可疑。
但是他們可以用行動試探。
如果怪物寄生了救助站的每個人,今晚沒道理放過他和站長這兩個沒被寄生的。
如果大李沒被寄生,大李會查看休息室監控,證明他的清白。
如果大李被寄生了,今晚他無疑會被寄生。
當然,要是大李對他有意見,說他和怪物商量好的,在演戲,他也沒辦法。
事實不等於真相。
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在這個時候,辯論沒有什麼意義。
那什麼手段有用呢?
章咸把這個疑惑埋在心底,準備有空就翻出來思考思考。
「但還是不對,感覺這一堆事顛三倒四的。就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