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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回頭去拿藥,「阿菱,什麼都別想。先把藥喝了。」
蕭聿作勢要餵她,她伸手去接,「臣妾自己來吧。」
秦婈喝完藥,蕭聿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蜜餞,點了點她的嘴唇,她一怔,咬了一口。
他嘴角起了兩分笑意,攬過她的肩膀,似從前那般輕語,「我們說說話?」
秦婈沉默著看他。
一時間,她甚至都不知該與他說什麼,更不知從何說起。
曾經相視就恨不得吻在一處的兩個人,如今竟是連說句心裡話都做不到了,想想也覺得唏噓。
「那我說罷。」蕭聿親了親她的臉,低聲道:「你是不是夢到從前了?」
連身份都被他猜透了,這件事更沒有必要瞞著他。
她直接點了頭。
蕭聿問:「從何時開始的?」
秦婈答:「入宮後吧……」
入宮後,那便是從同他一樣了。
默了須臾,他倏然道:「想見蘇淮安嗎?」
蘇家的事比她想的複雜,有些話,還是由蘇淮安對她說最好。
提起蘇家,秦婈目光不由自主地閃躲,她垂眸低喃:「臣妾,能見嗎?」
「最快明日。」
話音甫落,秦婈脫口而出,「他在京城?」
蕭聿點頭。
怕嚇著她,還沒敢直接說人在翰林院。
蕭聿道:「你先睡覺,等明日散朝,我帶你回晉王府。」他承認,選在晉王府讓她見蘇淮安,有那麼兩分是故意的。
出宮見蘇淮安,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不是知道蘇淮安是他保下的,她定然會覺得面前是個陷阱。
秦婈好半天沒接上話,半晌才道:「那臣妾……如何出宮?」
蕭聿道:「以前如何就還是如何。」
男人口中的以前,大概是她還未有身孕的時候。
那時的她同現在判若兩人,想出宮便會悄悄同他說,他便給她打掩護。但自打她有了身孕,便再也沒提過此事。
這一夜秦婈都沒睡踏實,而身邊的男人總是想過從前的日子,見她來回翻身,蕭聿便去撫她的背脊,熟不知眼下,他越摸她,她越是睡不著。躲還不能躲。
——
蕭聿的作息這些年都沒有變過。
寅時洗漱,卯時上朝,巳時散朝,然後要在養心殿會見重臣,若無要緊事,未時便能休息,反之,那何時就不一定了。
秦婈身著衣胸背花盤領窄袖衫,頭戴冠烏紗描金曲腳帽,坐在殿內,數著時辰等他,心裡不由有些緊張,也不知蘇淮安看見她會不會害怕。應該不會吧,她想。
果然,如秦婈所料,蕭聿是申時回到景仁宮的。
蕭聿見她這幅內侍官打扮,忍俊不禁,朝她招了招手,好像真的是在召喚內侍。
秦婈走到他身邊,扥了扥衣擺。
「走吧。」
離開內廷,朝太和門的方向走去,二人悄然無息地出了宮。
馬車踩著轔轔之聲,駛入街巷,秦婈用食指撩開縵紗,街景似乎又變了,京城似乎更熱鬧了。
他們對這條路再是熟悉不夠,馬車向左轉了兩回,行不過十丈,兩人便默道:到了。
秦婈彎腰下馬車,抬頭看了一眼。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這個滋味。
晉王府的匾額赫然懸在頭頂,一磚一瓦都與六年前無異,可他們卻再也回不到這裡了。
但不得不說,晉王府,確實比皇宮能給她安全感。蕭聿在她耳邊道:「就在長恩堂。」
秦婈的心怦怦地跟著跳。
快步走過垂花門,來到長恩堂,高掛的幔帳前,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