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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說完,蕭聿便鬆開了她,坐起身,一言不發地去了淨室,那抹滾燙消失在她腿間。
秦婈暗暗鬆了口氣。
遠遠聽見蕭聿朝外面道:「盛康海,送水進來。」
「欸,奴才這就來!」這般歡喜的語氣,明明隔著一扇門,卻好似能瞧見盛公公嘴角的弧度。只可惜此送水非彼送水。
秦婈盯著房梁看了須臾,也坐起身,她從被褥里找出裡衣,重新穿好。
待蕭聿從淨室回來的時,內室燭火重燃,秦婈靜坐在榻邊等他。
背脊挺的筆直,瞧著恭恭敬敬,可蕭聿瞥了一眼便知,她這是有話要說。
蕭聿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沉聲道:「說罷。」
秦婈攥了攥放於膝上的手,輕聲道:「臣妾知道,陛下一向不喜後宮干涉前朝之事。」
蕭聿偏頭看她,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
「臣妾能否懇請陛下破回例,今後凡與蘇家、澹臺易有關之事,都告訴臣妾?」秦婈補充道:「父母之仇,臣妾不敢忘。」
「好,我答應你。」蕭聿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道:「這些事,本也沒想瞞著你。」
秦婈有些意外地回望他,「那……臣妾就先謝過陛下了。」
四目相視,蕭聿眼中的寒意散了散,兩人面對面躺下,氣氛顯然比方才好了些,闔眼之前,蕭聿低聲道:「朕會還蘇家一個公道的。」
帝王補過拾遺不比旁人,一言一行,受天下人矚目,蘇家蒙冤,不論背後有多少原因,但只要重審此案,蕭聿少不得要被史官加一筆失察之過。
秦婈抬眸看他。
他們似乎都明白彼此所想。
「隨史官怎麼寫罷,朕都習慣了。」蕭聿將她攬入懷中,慢慢道:「朕繼位四年,這四年間,打過一次敗仗,六萬將士因此喪命,而後便是雪災、蝗災、洪災、地動,光是罪己詔,朕便寫了六回。」
所謂罪己詔,便是皇帝在面對國家遭受天災、朝廷出現危難時自省的文書。就連雨下大了,糧食減產,他都得檢討一下,是否是德行有虧,招了天怒。
蕭聿默了好半晌,才道,「阿菱,朕也許,真是個運道不大好的皇帝。」
這淡淡的語氣,莫名有些可憐,秦婈忍不住安慰他道:「陛下心懷天下,勤政愛民,乃是明主。」
秦婈揉了揉他的肩膀。
「你真這麼想?」
秦婈認真地「嗯」了一聲。
蕭聿將手放在她胸口上,隨意搓了一下,沉吟道:「困了。」說罷,他便自顧自闔了眼睛。
秦婈垂眸看著剛好與弧度嵌合的手掌,心跳不由重了幾分。
蕭聿不動聲色地數著她的心跳聲,心道:阿菱,朕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可朕不甘心與你做君臣,只能再算計你一回了。
——
翌日,秦婈醒來時,床邊已經空了。
她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莫名覺得缺了點什麼,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洗漱過後,她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聲。
昨夜同榻而眠,他們並沒做那些詭異的夢。
不過想想也是,從他起兵出征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了。
秦婈揉了揉肩膀,正要喚人,就見竹心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笑道:「主子,聖旨到了。」
秦婈蹙眉道:「聖旨?」
竹心笑道:「娘娘快出來接旨吧。」
這稱呼一換,秦婈立馬就懂了。
烈日高照,鳥兒在樹梢上撲棱著翅膀,秦婈跪在地上,盛公公緩緩展開聖旨,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氏溫惠秉心,柔嘉表度,深得朕心,故晉為秦昭儀。」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