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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多餘的人都已回去,只剩他們兩齣來。
時晝蒼白著臉,身體不斷地被體內虛空的深淵吞噬著精力,連身形都只能勉強維持著不倒下去。
程東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他想扶,可從不在敵人面前示弱的先生,怎會容許自己露出強弩之末的姿態?
惹人厭的涼風終於卷著塵土往前奔去,兩人之間的視線變得清晰。
「噠。」
「噠。」
腳步一聲一聲扣在駱崇宴心弦,身後湧出思念匯聚的巨浪,推動著彼此往前走。
時晝一步一步往出來走,目光堅定不移地望著巷口的駱崇宴,毫無血色的臉露出一絲笑意。
他的小混蛋回來了。
在最後還能見到他,真好。
不到二百米的巷子駱崇宴卻覺得好漫長,時晝的步子漸漸變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盡他全身力氣,他似乎都聽到他從胸腔漫上來的喘氣。
程東走在他身後,時晝全部浸濕的後背只有他能看見,甚至藏在袖口下的白色的手套都在滴水。
可他沒辦法阻止這一切,甚至連不准先生走路的要求都沒資格提。
「晝哥哥!」
駱崇宴嫌他走得慢,自己往前走了兩步,揚著自認為最好看的笑臉沖他笑,「你怎麼走得這麼慢,你知不知道……」
可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駱崇宴看清他蒼白的臉上密布著汗珠,笑容僵在臉上再也待不下去。
「晝哥哥?」駱崇宴抖著嗓子喊他,沒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蟲寶……」時晝小聲動了動嘴,伸手想去觸碰他,雙腿卻徹底軟下來。
走到他面前已經耗盡他所有力氣。
「晝哥!」
駱崇宴視線一黑,他的天塌了。
……
極速飛馳的車子在被提前清理過的車道上面暢通無阻。
一百二十碼的車子一路飈速趕到實驗室,這邊早有準備,第一時間給時晝按上各種儀器。
他們只有不到五天與死神搶人的資格,一秒也浪費不得。
駱崇宴坐在後面的車子跟過來,兩眼發直,渾身打著冷顫,六神無主沒了說話的力氣,連呼吸都是痛的。
等他被岳銘強硬套上防護服闖進來,昏過去的時晝躺在移動病床上。
換上手術服的他從頭到腳被插滿各種儀器,被推著不知道要去哪。
駱崇宴心狠狠痙攣抽搐著,鼻頭一酸,眼眶氤氳著,睫毛翕動帶出兩行清淚。
他的時晝怎麼了?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好好的人,要插那麼多東西?
「晝哥哥……」
「你們要把他帶到哪兒去?」駱崇宴腦子一團漿糊方寸大亂,胡亂摁著輪椅,一個趔趄把自己摔了個狗啃屎。
岳銘想帶他先走,直接被駱崇宴推開。
「晝哥哥……」駱崇宴爬起來,這個時候才真切感受到沒有腿不能走的擎肘。
為什麼他愛的人就在前面,可他連這點距離都走不到?
程東跑過來攔住人,不讓小少爺看,有些畫面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你滾開!」駱崇宴撲在地上推開程東,伸出右手想去夠離他越來越遠的時晝,指尖還在一點一點往前挪到著,哪怕離他再近一分也好。
浮現在眼前插滿儀器的時晝與他腦海中倒在血泊中的時晝,二合為一化成絞肉機攪動他體內所有的心肝脾肺腎。
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同樣的事情為什麼還要經歷一次?
為什麼每次受傷的永遠都是時晝?
為什麼不能是他?
這些罪這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