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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芳也是詠的蓮——
「素花多蒙別艷欺,此花端合在瑤池。
無情有恨何人見,月曉風清欲墮時。」
單從立意來看,純粹描寫池塘蓮花的葉淮風和讚頌白蓮素雅純潔的穆流芳,自然是後者更甚。可雲櫻的心偏到了姥姥家,怎可能不夸男神夸敵人?
於是張口便鬼扯:「兩位公子皆是滿腹經綸,尤其穆公子還是當朝的新科狀元,作的詩自然是找不出什麼瑕疵,我就不來指點江山了,只說個人喜好便是。」
雲櫻說這話的時候,可不敢看穆流芳的臉色,心突突跳著,偏又故作淡定,以至於聲音有些發緊:「穆公子獨獨歌頌白蓮,對旁的艷色帶了輕看之意,這未免有些獨斷專橫狂妄自大了。相較之下,我還是更喜歡葉公子的詩,溫雅且平易近人。」
最後一個字從唇舌里翻滾而出,雲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有去看穆流芳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逼近的低氣壓。
這麼不給他面子,會不會被打啊?
雲櫻惴惴不安,貶低他時的快意變成了懼意,擔心禁足的時間又延長,很沒骨氣地挽救道:「當然了,穆公子的才華大家有目共睹,當真是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我的拙見讓大家賤笑了,還是請柳公子來評吧。」
她補救的話似乎沒起什麼作用。
右下角的對話框一直在不停地蹦出消息——
曹慧:你完了,我看那個穆流芳一副要吃了你的樣子,超恐怖!
曹慧:為什麼要作死?哈哈哈哈,不過好好笑!你慫成狗的樣子已經被我拍下來了!
曹慧:[圖片jpg]
照片裡的女子垂著腦袋繃著唇,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雲櫻不忍直視,關閉了對話框,挪到右側的位置,這才敢抬頭面對穆流芳。
他繃著臉沒說話,但她就是能從他的眼神里感覺到他極力壓制的怒氣。也是,心高氣傲的狀元郎,被說成不如皇商之後,這在士農工商階級意識濃厚的古代,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窒息的沉默中,有人□□話來。
「雲小姐這般見解獨到,不如也來作一首詩?」寧心上前一步,笑得很無害,心裡的算盤卻打得啪啪響,「一個人可不熱鬧,得分個高低才有趣,曹小姐,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這個榮幸,品到你作的詩呢?」
好大一隻心機婊!
曹慧暗暗吐槽,遂自信一笑,擋開葉淮風,在他方才的位置前坐下,揚起秀眉,爽快應道:「好啊!」
寧心見狀,眼底掠過一絲詫異,也不知道曹慧是單純過頭,還是明知道她的意圖卻欣然應下,莫非是有別的打算?
今日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撲朔迷離,驕陽跋扈的曹家千金、冷艷孤傲的蔣昭儀、目中無人的十公主,甚至表面溫文爾雅實則拒人千里之外的葉淮風,以及不苟言笑的冷麵少將軍季鴻,都像飛蛾般,圍在雲櫻這團不起眼的小火苗周圍。
真是說不出的奇怪!
曹慧瞥見寧心表情訕訕,心裡不屑地冷笑,當她這些年的宅鬥文都白看了嗎?這一石二鳥姐妹反目的小把戲她能看不出來?她和雲櫻才不會如了她的意,真是可惜嘍,寧郡主。
曹慧和雲櫻分別是杜甫派和李白派,前者背盡杜甫詩,後者抄遍李白辭,二人這麼一座定,空氣里便擦出隱約火光,這是為愛豆而奔赴的一場戰役。
裝逼地一笑,曹慧提筆蘸墨,用原身練就的簪花小楷認認真真寫起來。
她選的是杜甫的《野望》,一句「海內風塵諸弟隔,天涯涕淚一身遙」貼切地表達她穿越後的沉痛心情。
至於雲櫻……
在看到她筆下那句「十步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