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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遠去,蔣雪的心卻還留在河畔,心緒複雜。
與她同樣百感交集的,還有一個人。
河畔不遠處的馬車上,一雙鳳目閃爍不定,玄色錦衣襯得眸色越發幽暗。
他繃著臉看了許久,同車的向燕忍不住順勢望,在瞧見雲櫻的身影后,對她的同情又加深幾分。被世子爺給盯上了,跟別的公子打個水漂後背都能被盯穿。
嘩啦。
縞色錦緞帘布被硬生生扯下來。
向燕腹誹:這麼生氣,你倒是上啊!
下一秒,那雙寒光微閃的鳳目看過來,驚得他心頭一跳,主子該不會有讀心術吧?不然為何,會在他腹誹後立馬就說有事要辦,然後風風火火下了車,直奔河畔?
向燕叫車夫啟程回府,離開前不經意地往那邊瞥一眼,頓時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離河畔不遠處的樹上,他家主子正猥瑣地貓在那裡,這架勢,近距離釋放眼刀?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向燕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那抹漸漸縮小成黑點的身影,嘆道:主子,您這樣是追不到姑娘的!
第40章
「會了嗎?來試試。」葉淮風鬆開雲櫻, 站離兩步, 含笑等著她大顯身手。
雲櫻卻攥著石子兒在原地踟躕著,眉目隱約帶了不安神色, 他忙問:「怎麼了?」
雲櫻壓低了下巴,難為情地說:「我、我要是還玩不好, 你可別笑。」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葉淮風忍俊不禁:「不過消遣的遊戲,玩得不好誰又會笑你。」
雲櫻試著拋出一塊石子兒, 結果力道沒控制好,噗通一聲沉入河裡,她尷尬地看了葉淮風一眼, 見他表情平靜, 並未流露任何嘲笑之意, 這才鬆口氣。
「你是不知道,沈炎連我擰不開瓶蓋兒都要笑!所以我才會擔心你也笑我。」
聞見沈炎的名字, 葉淮風眼神微頓, 良久才道一句:「他是他, 我是我。」
聲音極低, 雲櫻沒聽見,又朝河面投了一粒石子兒。
嘩嘩嘩, 三朵水花濺開。
這一次,倒是長進許多, 她滿意地拍拍手上的灰,扭頭笑道:「他那個人超級幼稚!跟你關係好,也不見學幾分成熟穩重。」
葉淮風低眉看去, 少女烏黑的眼仁蒙一絲清亮的光,唇角微微上揚,語氣里聽不出絲毫的嫌棄,反倒流露出了幾分懷念。
她和沈炎是從文理分班後才認識的,卻很快熟絡起來。
明明他們認識得更早……
目光在她發間那朵珠花上凝住,漸漸失神。
等在一旁的小廝跑來催他回去,說是約了談生意的時間快到了,不能再耽擱。
「你原來有事啊?那快去!」雲櫻推他一把,暗暗自責,「耽誤你時間了…怪我,討教什麼打水漂。」
「無礙,我有點擔心你便下車看看。那件事,你也別太擔心,我…大家會想辦法。」葉淮風被她推搡,腳下卻未挪動半寸,囑咐完這話,才掀開車簾上了車。
月白帘布很快被他撩開,如玉面龐再次探出來,險些忘了重要事。
「過些日子我打算去香山賞紅葉,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啊,待會兒我去小群里跟大家說說,看約個什麼時間比較好。」她揚著臉,眼眸乾淨,看不出絲毫旁的心思。
葉淮風手指微收,在帘布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頷首,語氣依然平和,同她道別後帘布垂落,光線黯淡下來,將他的神色一併掩沒。
……
葉淮風一走,雲櫻又坐回河邊發呆,起風時,吹得發間珠花身姿輕顫。
這時,一顆石子兒從天而降,在河面連連擊起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