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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幕中有一個深棕色頭髮的人類,抱膝坐在馬車裡。他時不時抬手揉揉眼睛,再重新埋身回去。
看到人在流淚,神明的身形僵硬了。
熔漿們在一瞬間的凝滯後,立刻變得更加瘋狂。
甚至不少黏稠的液體激動地卷出無數道浪潮,像浪花猛力拍打岸邊一樣重擊神明腳下的土地,再像煙花一般碎爛、綻放。
漆黑的「墨點」濺射在神明白皙如玉的面頰上,他面無表情,抬手抹去,眼睛卻始終定在水潭中人類的身上,另一隻手虛虛地攥起。
清池被暗流侵蝕,人間的景象若隱若現。
維爾涅斯垂下眼眸轉過身去,一切重歸黑暗。
……
摩恩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又睡了過去。
他的頭很疼,眼睛也異常酸痛,微微挪動了一下姿勢就發現,自己的腿也因為血液不通麻掉了。
醒來以後,他依舊靜坐了好一會兒才動身。
他知道自己不能因為一隻鳥兒的死亡就此頹廢下去,但是情緒卻怎麼也正常不起來。
只能努力地試圖讓心態再積極一些,畢竟他還要好好配合教廷的調查,還有許多複雜的事情要面對。
摩恩整理了一下儀表,喝了一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探頭望向馬車的窗外。
外面的風景已經與帕丁利坦小鎮的樣子大相逕庭。
整條街富麗堂皇,偶爾有幾座與整體上的靡麗格格不入的建築,便都是教堂與神廟。甚至是周圍普通的民居風格也十分華麗。
看來已經在前往中心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馬車外的壯士吆喝了一聲,給摩恩遞進來一些乾麵包。
他做這事情的同時,眼睛也好奇地往馬車裡瞟,似乎是對車廂後面堆放的幾具屍體很感興趣。
本以為神子的膽子都被嚇破了,這麼一看,倒還能面不改色地與可怖的屍體共處一室,好像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弱。
壯士暗中心理活動了一番,表面上卻沒有多做言語,他休息了一刻後繼續趕車,下一次再休息的時候就是晚上了。
他們在第一天的清晨出發,第二天的傍晚才抵達大陸中心,又行駛了幾十分鐘,終於摸到了教廷的門外。
有信鴿在前,早就放出過消息,教廷的門口便有數位神子嚴肅地站在那裡靜候了。
摩恩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被人團團圍住。
一個看起來像是司鐸職位的淺褐色頭髮的中年人對他寬和一笑,嘴中說著:「路上勞累了,辛苦你們。」
他身後屬於教廷的神子們神情淡然地把屍體從馬車上運了下來,不知道抬去了哪裡。
那位司鐸又命了人領著摩恩先回房休息洗漱,等到晚上會有人去傳喚他。
摩恩心中有些忐忑,此處人生地不熟,令他不由得變得拘束。
他微微點頭,跟著人走進了教堂的分殿。
這裡不愧是整個大陸的權利中心、離神最近的地方。
四處都是象牙白玉石,上面雕刻著象徵祥瑞的符文。
每一處牆壁上都繪著恢宏精美的壁畫,一抬頭便能望見流光溢彩的穹頂,儘管這裡不過才建立起四十多年,已經有歲月的沉澱與厚重感在。
神聖的氛圍被輕易地烘託了出來,讓人不由得把腳步放輕、語氣放緩、聲線放低,似乎在這裡製造出響動都是一種罪過。
摩恩入住了陌生的神子房間,屋裡用於祈禱的白玉聖像也要更大一些,只是不知為什麼,感覺樣子同他見過的其他耶彌伽大人的聖像有些不同,具體哪裡不同他卻說不出來。
他洗盡奔波的勞頓,正呆坐在桌前凝望著聖像時,教廷的人終於來傳喚了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