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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一激靈,急忙躬身,將頭壓得低低地,遲疑片刻,才道:「沒有,薛公子什麼都沒說。」
姬珧沒戳穿他,兀自道:「那就說說吧,都查到了什麼。」
十二道了聲是,微微抬起身,臉色說不上多差,但總歸有些不自然,聲音也慢慢悠悠地:「薛公子入了賤籍之後就被送到笙簫館,其實只要有人拉一把未嘗不能將他救出來,只是薛家敗得徹底,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樹倒猢猻散,薛家的故舊都不願伸手拉他一把,主要也是因為不想得罪人……」
「誰?」
十二回道:「是武恩侯府的六郎邢兆平,傳聞他是個斷袖,薛公子孤立無援時,這個邢六郎常常去笙簫館折辱他,每次離開薛公子身上必定帶一身傷,漸漸地人們都知道薛公子是邢六郎的人,自然沒人敢為他出這個頭。若不是公主出手,薛公子現在恐怕……」
他沒往下說,但姬珧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應當不算什麼隱秘,姬珧也確實聽聞邢家六郎有些特殊的癖好,但她一日要處理那麼多事,實在沒精力去盯著別人如何尋歡作樂。
朝中顯貴眾多,清流甚少,誰家沒有點飯後談資一樣的新鮮事,這也就是薛辭年如今成了公主府的人,她才會讓人去查他之前過得有多苦,若是至今不相識,她連過問都不會過問。
薛辭年是很可憐,但這天下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她沒法全都照顧到,也沒辦法全都解救。
「你會為了他整治邢六郎嗎?」
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姬珧一頓,恍然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看,才發現是斜靠著馬車抱劍的宣承弈。
黑夜裡,借著火光能稍微看到他的臉,晦暗莫測,略顯蒼白的面色平添了幾分清冷,像是一隻不肯紆尊降貴的白鶴。
這裡面,也只有他敢這般無頭無尾地跟她說話。
金寧衛都不禁扭頭去看他,目光不無探尋,雖然昨夜他剛被金寧衛里排行最末的弟弟虐了一通,但是沒人敢小瞧他,倒不是怕了他,而是大傢伙都很敬佩這種過了今日沒明日,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一腔孤勇。
或者說傻氣。
姬珧偏頭睨著他,映著點點星火的雙眸有幾分笑意:「你覺得本宮會不會?」
宣承弈還是那個姿勢沒動,問題反被踢回來,讓他有些錯愕,外人都說薛辭年是公主新寵,但他這幾日裡只看到薛辭年沒有根據的忠心,和公主眼底毫無感情的冷靜,他不覺得公主會為他出頭,因此那句話問出來是帶了諷刺的。
可公主刺回來,他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武恩侯府邢家與豫國公府是姻親關係,這些年仗著江家勢大,在金寧城越發無法無天起來,沒人敢因為得罪邢家從而得罪豫國公府。
豫國公是連公主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心中忌憚的存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奴率先打破風平浪靜的局面,對她來說准沒有好處。
心裡這麼想,卻又在隱隱期待著什麼,宣承弈直視她,眸光微閃。
姬珧更加好奇:「若是本宮裝作不知道這回事,你似乎還有些不樂意?」
說完輕笑一聲:「什麼時候你們關係這麼好了。」
寂靜無聲,天際有飛鳥掠過,翅膀扇動的聲音驚動了落葉。
宣承弈放開手,垂在兩側,抓著劍身的手微微攥緊:「我只是好奇,薛公子,在殿下心裡……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是什麼身份,在本宮心裡就是什麼樣。」姬珧的語氣比之前冷了許多,身旁的人都能看出公主有些不快,就連宣承弈也發覺了。
姬珧從石頭上起來,理了理衣擺,慢慢走到他身側,再說話就是警告:「你也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話不要問,本宮不是天天都這樣心情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