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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兒竟分外的殷勤,瑞王自然看得出來,但這種殷勤,只讓瑞王心裡隱隱地有點不安。
畢竟對於李太監而言,身為皇帝面前的頭號紅人,他不必對任何人刻意逢迎,如今這種反常,必定是有緣故的。
而那緣故,是瑞王不敢深思的。
進了寢殿,卻見如妃正在皇帝身旁伺候著,自打皇后被申飭後,如妃娘娘的地位越發的如日中天,最近已然代替皇后統理後宮之事了。
但她竟並未因得勢而猖狂,反仍是如先前一樣溫寧謹慎,公道明理,比皇后先前掌事還見高明,因此後宮眾人心中也甚是服她。
如妃正服侍皇帝吃了藥,又扶他起身,見瑞王進殿,便退到了旁邊。
皇帝抬眸看向地上的兒子,一時沒有言語,默默地瞅了半刻鐘才道:「總算是捨得回來了?還以為……你是樂不思蜀了呢。」
瑞王跪在地上,聞言道:「父皇恕罪。」
其實瑞王在外頭的那些行事,襄州案子的處置,以及樊江上水賊們的剿除等,皇帝自然有眼線,也都是知道的。
只是故意口頭上依舊要為難他一些罷了。
畢竟瑞王可不是無緣無故跑去襄州的……而雖然也有那些正經事絆著他的腳,但能將他羈絆住的,卻並不是別的,而是一個人。
皇帝非常清楚。
如今見瑞王並不解釋,皇帝緩緩地吁了口氣,道:「你方才……見過斐兒了?」
趙景藩道:「是,才太子妃帶了他去了。」
「什麼太子妃,如今早不是太子妃了,」皇帝語氣淡漠地說:「所以朕才叫她出宮外去住了。本想留斐兒在宮內,朕教養他,只是那孩子……」
說到這裡,皇帝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孩子也不像是安心留住的。」
瑞王聽這話不太對頭,便道:「父皇容稟,斐兒畢竟年紀還小,假以時日,必定……」
「你不必說了,」皇帝微微冷笑,道:「朕還沒年老昏花到這種地步,還能看得清人。」
瑞王見皇帝不由分說地截斷了自己的話,心突突跳了起來。
皇帝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是跟著那個……郝無奇一塊兒回來的?」
趙景藩的心驀地一緊,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才道:「是。」
皇帝道:「哦,看樣子,是難捨難分,定了終身了?」
這話若是換了別的人,只怕不敢回答。
瑞王想了片刻,卻語氣篤定地答道:「父皇息怒,先前因為太子哥哥的事情,又加上父皇委以重任,所以兒臣一向不敢提自己的私事,但是在兒臣心中,早就認定了平平,這輩子也確實非她不娶。」
皇帝閉上雙眼,從嘴裡緩緩地吐了口氣:「好啊,你。」
瑞王不知旋即而來的到底是雷霆之怒,還是……陰晴莫測,便只低頭懸心地靜等。
片刻,才聽皇帝說道:「最近,倒也有不少人跟朕進言,說是,你不錯。」
瑞王一掙,慢慢地抬頭,有些疑惑地看向皇帝。
皇帝對上他的眸子:「朕,有一句話想問你。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瑞王有些忐忑:「父皇、有什麼話想問兒臣?」
皇帝蒼老的聲音在殿內緩緩地響起,卻重若千鈞的。
——「倘若,朕只是說倘若……在東宮之位,跟郝無奇之間,只能選一樣的話,你……會選什麼?」
這話一出,在皇帝身側一左一右,李太監跟如妃娘娘的臉色也是各異。
其實皇帝之前沒有對心腹乃至容妃說起這個,但是不管是李公公還是如妃,都是最了解皇帝的人,就算皇帝不說,從他的一舉一動,各種反應之中,他們也能窺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