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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兒不由得鼻酸,他以前哪是這個樣子啊,與帶她騎馬時英姿勃發的狀態全然不同。
她從袖中掏出帕子,輕輕擦拭著他的額頭。
蕭長頌唇角起了一絲淡笑,但不過一瞬,江洛兒還是捕捉到了,問他:「怎麼了……你笑什麼?」
江洛兒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只是覺著中箭也不是件壞事。」蕭長頌慢聲道。
「胡說!」江洛兒低聲道,「你傷得厲害,大夫說這箭差點就要傷到心脈了,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不可以再說了……」
「那便不說了,」蕭長頌認真地看著她,又溫和道:「以後我的事莫要哭了,你可照過鏡子?」
從昨日到今日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哪還有心思去照鏡子?
江洛兒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未照過……我現在也未哭,為何這般說……」
蕭長頌的視線一直在她紅腫的眼睛上,道:「眼睛腫成這樣,回頭我找孫大夫拿帖消腫的藥,要記得每日都要敷。」
他看不得她哭,更不想是因為自己惹得她哭。
如今眼睛紅腫得這麼厲害,定是從昨天哭到今天了,一想到這點,他就不忍。
江洛兒聽他這話,心口堵得慌,他差點有性命之憂,如今還惦記著她哭腫的眼睛,要是他有點什麼事,她哭瞎的眼睛能換他的一條命,她求之不得。
她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拉起他的手,將臉貼在他的大手上。
蕭長頌聲音沙啞:「怎麼了……洛兒?」
「三哥……我的眼睛無事,你若有事,那我的眼睛恐真的要有事了,」她的臉埋在他的大手裡,自己的手摩挲著他的手背,輕聲道,「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好不好,三哥。」
「……你喊我什麼?」蕭長頌定定看著她。
「三哥,」江洛兒喊了一聲,又道,「你不讓我喊,我也不聽你的了,三哥,三哥。」
蕭長頌心底軟成了一片,慢慢道:「那日是氣話……我又怎真的讓你別喊我,洛兒,之前我說的話——」
「我知你是氣話,我也說了不少氣話,」江洛兒道,「我別的什麼都不求,只求三哥你好好的。」
江洛兒說完了這話,腦海里立刻浮現他中箭的那一刻,還有那無盡的恐懼,她更加緊貼著他的手。
蕭長頌見她許久不說話,而漸漸地,自己的手心有了一片濕潤。
「三哥……我真的好怕啊。」她壓著聲,微微哽咽道。
「真的好怕……」江洛兒的臉埋在他手裡,終是忍不住紅著眼眶。她那麼依賴他,與他分離都已經將她快折磨瘋了,若他真的因為她出了事,她都不知該怎麼活下去。事情發生到現在,她也不知向誰說,整個人宛若浮萍一般,身心游離。
「……怕什麼?」蕭長頌吃力地用手指一點一點擦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我不會有事的,現在我不也醒過來了嗎?你莫怕,乖。」
他哪見得她這般,這時心疼得都想起身去安慰她,可一牽動,傷口處就是劇痛傳來,他的眉頭一皺。
江洛兒一下察覺到了:「可是哪裡疼了?」
蕭長頌笑道:「無事。」
江洛兒看著他,咬了下唇道:「你要好好恢復……等下我去問問大夫人,能不能留在這兒照顧你幾天。」
「不必特地去問,我讓人去說一聲便可。」蕭長頌道,他又掃了一眼窗杦外,笑道:「是過了一日一夜了罷,你在這兒待了一日一夜?」
江洛兒剛要點頭,實際上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一心注意著他,未管外頭如何,如今他這一提,江洛兒一下起身:「糟糕!江府那兒還未派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