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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差鬼使的,沈芙拾起畫卷,雙手上下用力,將這幅畫完全展現出來。
畫上是一個異常清雋的少年,年歲雖然還小,但已經能從中窺盡他日後的無盡風華。紙面上潔白如玉,畫師停筆前,卻刻意在畫中人的耳邊點了顆痣。
夫君耳邊同樣的位置……也有顆小痣。
而單看長相,某些地方幾乎一模一樣。
思及此,沈芙目光往下,看清底下的小字,手一抖,手中的畫卷也掉落在地,「嘩」的滾開,露出明晃晃的「皇太子像」四個字。
「不可能,懷君是石家的長子,自小長在石府,名為石懷,才不是什麼皇長孫,」沈芙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低聲道,「世間竟有這樣相像的兩個人,巧合,真是太巧了。」
說話間,沈芙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想離那幅畫卷遠一些,好似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些事情。
可她沒走兩步,就撞進了身後人冰冷的胸膛中,再也後退不得。
沈芙猝然扭過頭:「夫……夫君……」
季懷旬本就逆光站著,沈芙同他之間的距離又實在太近,鼻息都幾乎彼此交融,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那雙漂亮至極的黑眸寒氣逼人,難掩其中的煞氣。
燈光下,他的眉眼都是冰冷的。
「若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看著沈芙,季懷旬淡淡道,「若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所思所想也是真的,你會怎麼做?」
沈芙定格在這個姿勢上,磕磕絆絆道:「我……我不明白夫君的意思。」
「不,」季懷旬輕聲笑了,「你明白的。」
替石銘指完路,季懷旬匆匆下樓,沒看見沈芙的身影,心口微沉。聽了沈行業的話,越過窗台看到專屬於皇家車騎的標誌,他更是當機立斷縱火焚燒父親生前最喜愛的亭台,只為了吸引鄭勇帝的注意,救沈芙脫身。
可沈芙知道他的身世後,卻是這樣驚恐,避之不及。她怕了。
「我姓季,心懷山河的懷,旬月之間的旬。」他眸中濃霧滾滾,「季懷旬,是我的名字。」
沈芙震驚不已,手指都是顫抖的:「可大家都說你早就死了……」
指尖一寸一寸縛上沈芙纖細的腰肢,季懷旬面色蒼白,手下微微用力,將她轉過身直面自己,唇邊陡然掛起笑意,聲音繾綣又陰冷:「如你所見,我還活著。」
「沈芙,我其實並不是大方的人,不會輕易鬆手的。」
他並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曾經親手將和離書遞出去,就算強壓住心中淺淺的悸動,還是冷著心腸給了沈芙一個逃離他的機會。
可她當初既然留下了,如今再要走,可就沒那麼容易
沈芙沒在意季懷旬的話,抬頭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和脖頸,又兀自掀開季懷旬的袖口去查看了一番:「什麼大方不大方的……我剛剛看到陛下在外邊,你沒遇上他吧?沒被他認出來吧?沒受傷吧……」
聽到這話,季懷旬愣了愣。
「你是在……」季懷旬遲疑道,「你是在擔心我?」
「是啊,不過,你可真不讓人省心,」沈芙幽幽嘆了一口氣,「本來你因為長得好看,總被土匪惦記也就算了,可這下連身世都變得極其危險。我早就聽父親說鄭勇帝心胸狹隘,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你以後可要小心行事,他那個人,可比土匪危險多了,若是被他知道你還活著,定然要斬草除根的!」
季懷旬胸口有暖流慢慢熨過。
「你不害怕待在我身邊會有危險……」季懷旬定定看著她,「不怕我嗎?」
剛剛她只是沒緩過神來而已,沈芙搖搖頭,話鋒一轉:「你是我夫君,又不會害我,有什麼好怕的?而說起危險,你的處境可比我危險多了吧。誒,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