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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寂然一片,萬顯榮住了嘴,側著耳朵聽裡頭的動靜,好一時才聽裡頭有話傳出來。
「閉嘴。」
萬顯榮哎了一聲,又想起昨夜自己的糟心事,又在外頭說,「至於您清早問卑職的……昨兒卑職躺佛爺後頭睡覺,沒什麼動靜吶?您且放心,雖則護衛一個沒帶,可卑職是個練家子啊,別說人了,便是一條狗都溜不進去……」
裡頭又是一片寂然,萬顯榮等了好一時,才等來一聲「滾」,萬顯榮機靈靈地應了一聲「得嘞」,又道,「卑職給您備早點去。」
此地尚在城外,荒郊野嶺的,哪裡又有人煙?北廷堂堂的親衛軍指揮使宋忱,終於在房中按捺不住,門一推便出來了。
萬顯榮停住了腳,恭謹地呵了腰,眼睛卻偷瞄了一眼自家步帥。
古寺的廊柱布滿青苔,檐下煙水氣氤氳,溫柔地籠著一個頎秀的青年。
他著霜衣,玉帶籠出了一截好身腰,他以手輕捲袖邊,指節青白如玉,令人無端端地心神愉悅起來。
「你打算是去化緣還是打獵?」他有一雙光華萬千的眸子,流轉間有絲絲涼氣兒氤氳,「進萬歲山。」
萬顯榮再不敢在步帥跟前兒抖機靈了,挎上小包袱,抬手引著步帥往外頭走了。
宋忱行伍出身,腳程頗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已入萬歲山腹地,此地他雖從不曾涉足,可心裡那張圖譜卻已刻入肌骨,一路披荊斬棘地,到達了陳朝皇陵。
元人的江山,是從陳朝宋氏手裡搶過來的。
陳朝宋氏最後一個小皇帝,被大將軍姜敞在屏山救回來,幾十年間隱居中原,而這位前朝小皇帝,正是宋忱的曾祖父。
陳朝帝陵共九座,最前的那一座陵墓已然被夷為平地,只有陵前的石碑石獸灰敗如斯,黯然矗立。
百年的氣象不過是煙雲一瞬,到頭來歸於黃土,無跡可尋。
不知山間的哪一處燃起了煙,大約是中元節燒紙的人點的,絲絲縷縷地漫在了腳前,宋忱在陵前駐足,將自己站成了一座如玉的雕像。
萬顯榮頭一回涉足江南,這樣的煙水氣實在令他膽寒,他縮縮腦袋,環顧四下,瞧見了一側林下,露了一片水色的裙邊。
他嚇的牙齒打架,一步步退在了自家步帥的身側,咬著牙擠出來一聲救命。
「……步帥您往那看,是不是有個女妖精……」
宋忱自打昨夜起,對女妖精三個字實在是敏感,將頭略偏了一偏,視線落在了那一處隱約可見的旖旎之色。
他頷首,輕問了一聲。
「何人?」
那片水色的裙邊微微動了一動,便有個纖細柔美的身影拖拖拽拽地從林子裡出來了。
待那小小的玉人兒轉過了身,露出一張驚人顏色的玉容,萬顯榮已然快要昏過去了。
「天爺,這是仙女兒還是精怪……」
宋忱眸色愈冷,心卻不可抑制地擂起鼓來,其聲隆隆,好似要從心腔子裡蹦出來一樣。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視線越過她纖細的腰肢一路向下,落在了她那雙赤著的足上。
山林深寂,才下過雨的土地濕潤而柔軟,染上她白皙晃眼的足,襯得那圓圓小小的腳趾頭粉粉嫩,像櫻桃似的。
灼熱由指節一直蔓延至耳尖,年輕的指揮使腦中全是昨夜的荒唐夢,那雙藤蔓一樣的的手臂,那朵半開的鮮潤的花兒……
可她卻笑的甜蜜,揚著聲兒問過來,「吃了我的寶珠,可就是我的人了。」
她放下手裡的大麻袋,像清晨沾染了露水的小鹿,輕躍至他的身前,仰著頭去瞧他,「可不許玩兒賴呀!」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宋忱冷下臉來,眸色寒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