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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的話說的誠懇,雪浪卻聽得心中一震。
萬沒想到,他對江南共主的評價竟如此之高,也不知,也不知北廷皇座上坐著的那一位,如何看待自己呢?
思緒飛遠,雪浪有些恍神,見眼前人一雙清澹眉眼望住了自己,忙輕輕一笑,「我也不懂買賣經,只問相公做什麼買賣?江南絲綢甲天下,便是金陵就有冠絕與世之雲錦,鹽鐵也早歸官府,至於茶葉呢,左近市鎮都有名品進宮,遠至福建,都有往禁中送的上品……」
她說話時自有一番絕美姿態,語音又輕又軟,忍不住讓人心生美好,宋忱按下心中的悸動,將疑惑問出口,「姑娘如何知道這許多?」
雪浪唇畔牽起了淺淺的笑渦,眉眼彎彎。
「雲叩京常出來同我吃酒,教我些賺錢的營生……」眉梢掠過一絲俏皮,她拿膝蓋碰一碰他的,「我對相公的愛簡簡單單,絕不是他教的。」
聰慧如她,將宋忱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宋忱沉默不言,細細思量。
他的身份雖特殊,可軍馬在彭城便已駐紮,進金陵城的路引上寫的名字為宋誠,任哪裡都找不到破綻,如何她卻精準地在第一夜便纏了過來?
鄭來友機警,雖是在旁人的地盤,卻能將來龍去脈盤查清晰,這女子當真是青杏館的姑娘,而他所賃屋舍的隔壁,也的的確確是那位轉轉姑娘的寓所。
他反問她,「姑娘因何糾纏,莫非從前識得宋某?」
雪浪拿膝蓋一下一下地碰著他的膝蓋,那觸碰的份量輕柔。
「六日前,我途徑千秋縣時,車轎崴了泥,是相公命人將我的車轎抬起……」她仰頭看他,眼神綿綿,「那時候相公站在樹下躲雨,電閃雷鳴的,險些要把相公給劈死……」
宋忱沉默一時,「你把我形容的好像不太聰明。」他轉開話題,「確有此事。」
那一日天降大雨,他隨身的小廝阿早便是那時候染上了風寒。
雪浪笑的明媚。
千秋縣車轎陷入泥濘是真,宋忱命人相助也是真,可車轎上坐著的,卻不是她。
不過是事先安排好的罷了。
她笑的天真無邪,「相公雪中送炭,我便以身相許,理所當然啊……」
宋忱冷言,「抬起車轎的,是我的兩個長隨,宋某未曾出力。」
一隻雪一樣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膝蓋上,輕輕地拍了一拍,「我不管,相公生的好看。」
宋忱默然,「雲叩京……」
雪浪眨著眼睛,笑的狡黠,「相公抱我坐。」她指指他的大腿,「就坐那兒。」
……
抱還是不抱,這是個抉擇。
犧牲□□,去換一條登天的路徑,這樣的買賣他做不做?
宋忱按下心中悸動,驟然站起身,他選擇了清白。
「宋某少陪了。」他拱手告辭,不是欲擒故縱,也並非拿腔作勢,不過是不願意出賣自身罷了。
雪浪卻牽住了他的衣袖,輕輕晃了一晃。
「相公既是買賣人,總要知曉互通有無的道理,我為相公引薦雲叩京,相公給我什麼呢?」
宋忱原地站定,並不看她,「姑娘要什麼?」
雪浪輕輕嗯了一聲,認認真真地想了下,仰頭看他。
「我為相公引薦,相公日後的所得,分我兩成。」她眼神澄澈,又附加了一句,「相公在金陵時,不管做什麼,都要帶著我。」
宋忱有些意外。
□□靈魂,他一樣也不能給她,原以為她會再度提出要他愛她這樣直白的荒唐話,萬沒想到竟然是銀錢分成這等易事。
至於出門帶著她,倒也不是難事——她能如此退讓,已然讓他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