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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什麼東西？實驗室里沒教。」

唐徹一噎。實驗室里確實沒教，在黑色帝國的實驗室里，小孩就等於實驗器材，誰還有工夫教器材念書不成？他認命地抱著雜誌躺回椅子裡，才慢慢悠悠地說道：「你這麼是怎麼回事兒，臉色這麼白？老毛病又犯了？」

說罷，老媽子模式重新啟動，唐徹從抽屜里翻翻找找好一會兒才翻出一小瓶丸劑丟到醫生手上。「止痛藥。現在藥材不夠，你那兒估計已經沒有了，這小半瓶本來是給雷諾爾的，現在用不上，你先吃著。」

醫生取出兩顆拋進嘴裡，熟悉的苦澀味在味蕾上漫開，蒼白的臉色才稍微好一些。

「剛剛段少休發來暗號，說都安排好了，行程的最後，所有的軍團分隊都會匯聚在克格莫星，那兒是最先受到蟲族感染的地方，也是蟲族入侵最為嚴重的地方。安排的人手會在那裡將宋皎皎拖進蟲堆。」

醫生把玩著手中的藥瓶，面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唐徹又道：「不過，我覺得不會這麼順利，衛晝遲以重金聘請你的小玩具去消滅蟲族，打得就是儘可能減少兵力折損的算盤。何況這幾個月來，我們沒少跟他打交道，這人陰晴不定，家族傳承與利益全都不放在心上，就連反擊都是順心隨意的，要不是有個宋皎皎，還真拿捏不住他。」

「宋皎皎？也配？」醫生輕蔑笑出聲。「古老的藍星上有一句話說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衛家當了幾百年十大貴族之首，內鬥紛爭不斷。少年天才們早就看慣了家族紛擾，冷起心腸比誰都恨，他想做什麼，只有他跟他看得起的人知道。」

新的一天如約而至。

航母穿過即行軌道，一點點穿過星球大氣層，將自己嵌入平流層底端。

面前這個星球仍舊是科加斯星系裡的一顆行星，名叫朵姆亞星，星球內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原始草原，無名的小花遍布其上，深海魚種剛剛登陸地面，指蹼仍未完全褪去，拖著長長的尾巴緩慢爬行。

阿加爾團長仍舊進行著戰前鼓舞。風誤一邊檢查著自己的設備，一邊走到離自己最近的出口。在那兒，年輕的醫生已經在等著里。

「怎麼，這個星球有你需要的藥物嗎？」

醫生搖搖頭。

「那你要去？我先說，」風誤點著手上的星球追蹤器，整個朵姆亞星上紅點密密麻麻。「機甲小，你要來得自己備機甲，我是忍不了轉身都難的狹小空間了。而且今天任務中，保住你有點難，你得自己飛高點，飛遠點。」

醫生笑了一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要去。我是來跟你說一聲……注、注意安全。」

說完轉身就走。

風誤看著醫生僵硬的同手同腳的身影，忍不住抖了抖，表情比活吞了蒼蠅還要震驚。這……黑心醫生他吃錯藥了吧？昨天就怪怪的，今天居然還來送她。嘖，不過就來回大半天的事兒。有什麼值得送的啊？

今天不帶著他的話，沒有旁人，她甚至不用收斂，有更為充足的時間，自然也不會像上回那樣狼狽。

隨著一聲長鳴，航母開艙。密密麻麻的機甲飛艦如同飛鳥投林一樣朝著朵姆亞星俯衝而去。

風誤一馬當先，一頭扎進波濤洶湧的大海里。

回到醫務室，醫生已經恢復了慣常的神情。唐徹打著哈欠從室內走出來，見到醫生像見了鬼一樣。「你居然起來了？」他看了看宇宙時間。「離你入睡的時間才過了四個小時。」

說著，他又像想起什麼，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沒有打呼嚕的習慣，總不會是我吵到你了，你打算起來先砍我兩刀再睡吧？」

醫生：「……」

平流層內唯有水平的風在流動，醫生仍舊是一杯水一本書，從日升看到日落。昏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