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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有時候還是免不了挨打,然後對方發現了,會告訴他處理辦法。發現他可能在挨餓,就把食物留下來遞還給他。
岑景因為認識他有點高興。
他有時候還半夜偷偷出去,和他一起躺在橋洞底下。
對方也不趕他走,但是很少和他說什麼。估計也是覺得和他一個小孩子沒什麼好說的。
這樣一直等到過去了大半個月,哥哥的身體好了很多了。岑景和他約定第二天同樣的時間見面,因為他預感到他傷好後差不多快離開了。
還像很小的時候和父母約定那樣,岑景讓他不許賴皮,不能自己偷偷走掉。
然後當天晚上,岑景偷偷往外跑的事被女人發現了。他挨了好大一頓打,比之前都更嚴重,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然後還被關進小黑屋裡。
他想著明天白天得偷偷溜出去,不然哥哥該著急了。
結果半夜就聽見了起火的聲音。
他睜眼的時候已經被一陣濃煙包圍,爬起來去敲門,卻只能聽見落鎖的聲音。
他想,完了,他要食言了。
畫面再一轉的時候,岑景又回到了上次夢裡的那間病房,還是那幾個醫生護士。
其中一個女護士說:「既然醒了得讓他多下床走走,睡了這麼多天,這么小,當時還想要是醒不過來可怎麼好。」
「還是刺激太大,一直聽見他喊哥哥,還說什麼著火了。」
「他爸媽那車後面可不是就著火了,還好警察去得快。」
「可他不是獨生子嗎?哪有哥哥?」
「可能遠房表哥之類的吧。」
岑景有種自己跨越了一段時間長河,記憶被填滿變得完整的感覺。
他以前不覺得幾歲的記憶記不住是什麼大事,原來他記得很清晰,只是忘了。
忘了父母的模樣,忘了那段睡夢中離奇到過於真實的記憶,忘了那個人。
他記得那條從福利院後面通往橋洞底下的小路,記得怎樣艱難地拖著大了他不止一倍的人在大雨里前行,記得每一個不顧他阻止非要貼著他擠睡在他身邊的深夜。
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對現在的岑景來說有多不可思議,他自己都難以想像。
因為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裡,岑景救了他,而對方給了他安定感。
他們都搖搖欲墜,卻又緊緊相依。
岑景錯過了和他見面的那個約定。
忘記了這一段過往。
而另一個人在很多年後,出現在了一本書里,有著相同經歷和過去。
只是身邊換了一個人。
他為了那個人曾傾盡全力,為了他結婚,為了他不介意讓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婚姻如同一場笑話。
岑景開始不確定。
他所經歷的和他從書里看過的內容,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因為除了名字,沒有任何不一樣。
岑景到底是沒有分析出最終結果,就睜開了眼睛。
他跟醫院真有緣,不止夢裡總見到,很多次睜開眼也在這樣的地方。
胸口的疼痛還是存在,但是已經緩解了很多,手也上過藥。
單人病房,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岑景撐著胳膊半坐起來,發現外面天光大亮,掛鍾顯示時間,中午十二點。
岑景按了床頭鈴,一分鐘後進來一護士。
笑著道:「醒了?你可昏睡了十幾個小時了,問題不大,斷掉的肋骨沒有戳到臟器,接下來安心修養就可以了。」
「跟我一起被送來的人呢?」岑景問。
護士:「跟你一起的?沒有啊,我們醫院就只接收了你一個車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