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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記得當初沒事跟他抨擊現在花里胡哨一點傳統也沒有的咖啡店的,百分百就是羅行舟沒錯。
羅行舟猝不及防被拆穿心虛氣短了半秒,又挺起胸瞪了回去。
看我干甚,聽得懂我說啥,不就證明你也沒事背著人偷偷吸貓咖里的貓了。
他不光想找長得像辰辰的來演,他還想請辰辰出鏡呢!
第六十四章
首先我們必須得強調,羅行舟不光是個背地裡吸貓的中年老男人, 還是個靠筆桿子吃飯挺有文藝情懷的中年老男人。
他自從上次被女兒和妻子拉著去了一次貓咖, 就自覺找到了一個寫稿子的好地方——距離近, 環境好,咖啡和甜品都不錯還足夠安靜, 雖說是預約制的店鋪但是接受長期預約。也就是說,羅行舟完全可以一次性預約一整個月中午到下午時間段的二樓無貓區卡座,每天抱著電腦悠閒地窩在沙發里碼字, 寫得累了還能去樓下擼擼貓放鬆一下, 日子舒服得賽過活神仙了。
貓咖里他最喜歡觀察的一隻貓就是辰辰。不僅僅是因為這是貓咖里最好看的一隻貓, 而是他總是能從辰辰身上感受到某種不同於普通貓咪的特質。
久遠的,廣博的, 柔和的, 安穩而沉靜的。
但是在這種平靜中卻又隱隱壓抑著躁動野性的氣息, 像是假寐的獅子, 骨血里便是天生的獵手。
尤其是當他有時候帶著相機過來,將鏡頭對準辰辰時, 隔著一層被框起的畫面使得那種特質愈發的凸顯出來。
他在鏡頭中看到的那雙眼眸展現出超乎想像的色彩, 藍的乾淨無垢而翻湧著星河萬千, 金色便璀璨輝煌如昭昭烈日, 仿佛在這片色彩下藏著另一個世界, 不可碰觸,不可窺探,卻又叫人遐思萬千。
這隻貓在思考著什麼, 這雙眼睛在注視著什麼,一切都像是一個沒有謎底的謎團,吸引著他去猜測,去創作,去幻想那個屬於貓的內心世界。
然後落筆寫下一個關於貓的故事。
故事用了他最喜歡也最擅長的古代背景。貓天生就帶著古典從容的氣質,它們總是悠閒的,從容的,仿佛還生活在那個車馬很慢,路途很長,一切都很遙遠的時代里。
仿佛那雙眼睛裡,還存留著著過去的歲月未曾消逝的殘影。
他從一隻貓的視角開始寫,一隻有著極漂亮眼睛的,極好看的貓。
一隻不知道活了多久,看過多少故事的貓。
它是某家夫人的覆雪,是某家相公的尺玉,是某文人裹鹽迎得的狸奴。
它印象最深的名字叫做鸝姬。
鸝姬曾是王城最美的歌姬,音如黃鸝甜美婉轉,是這世間無雙的美人。她像是一隻貓,帶著點天生的神秘與狡黠,又如同一滴清水,落進王城翻滾污濁的泥濘油鍋里。
格格不入,在滾燙的熱油里炸裂開灼人的花。
傾城傾國的美人才符合羅行舟這種文藝中年的口味,他寫的時候都腦補好了全套的場景——王都是紙醉金迷盛放到糜爛的花,飽和度高的紅和金鋪開主色,而鸝姬便是這紙醉金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她也給這王城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記。
最應該是彎腰行禮抬眸時眼中的明光,如天光乍破,照進山雨欲來的王都。
這是這個故事的開始。
而故事的最後,卻是大雪封山的日子裡,曾經叫做鸝姬的貓兒眯著眼懶洋洋地趴在文人身邊,聽著文人掩卷,摸著它的毛緩聲念什麼「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絕色的美人也好,繁華的王都也好,亦或是那些風雲詭譎的陰謀鬥爭也好,全都隱沒在了時間的長河裡。
而貓什麼都知道。
……
羅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