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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寄睜開眼,另一隻手將幔帳撩起。
女子秀眉微蹙著,紅潤的唇被她咬的失了血色,淚水順著臉頰源源滾落,沒入耳後的黑髮中,沾濕了枕頭。
她身體瑟瑟發抖,手使勁地攥成拳,在他掌心裡微微發顫。唇瓣一張一合地,好似在說夢話。
沈長寄伸手探向她的臉,將頰側的熱淚抹去。一滴拭去,一滴又續上,根本擦不完。
他眸色黯淡下去,輕輕吻住她的眼尾。
他久久未起,接納了她全部的淚水。
眼淚明明是鹹的,可心底漸漸有苦澀開始蔓延、泛濫。
情緒翻滾,心跳得很快,體內升騰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暴戾,很想殺人。
「沈長寄!」
懷中女子一聲呼喚,將男子的心撕了粉碎。
他微抬起身,看到她的淚眼,生疏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撫,「我在這。」
「……沈……長寄?」
謝汝從噩夢中驚醒,眼裡滿是驚惶。
他們近得呼吸交融,他清晰望進她眼底,她破碎與絕望的神情將他魂魄擊碎。
沈長寄低下頭,吻住了她。
他想安撫,想輕柔地待她,可她卻似乎很急切,兩隻手勾著他,親得慌亂且毫無章法,好似想通過這種方式尋求安全感。
少女的生澀與熱情點燃了一切,也叫拼命克制的男人放棄了抵抗。
呼吸是熱的,淚水也是熱的,謝汝收緊雙手,抱著她的人真實存在,夢裡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過去了,她重活了,又遇到了他,即便他性情大變,可她依舊愛他,依舊需要他。
「沈長寄,你不准死,你得應我。」分開後,她說了這一句。
沈長寄眼眸一壓,黑眸靜靜凝視,若是他未曾夢過,或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他偏偏知道她方才做了什麼夢。
那是今夜也將他驚醒,久久無法平復心緒再度入眠的噩夢。
那個夢恐怕不是未來,而是已然發生過的。不知什麼原因,她帶著記憶回到了過去,來到他的身邊,再度叫他魂牽夢縈。
「你要好好的,長命百歲,你要答應我!」謝汝見他不答,神色堅定,咬牙重複道。
絕無可能。若夢中景象再來一回,他依舊會與她同死。沈長寄知道自己的答案。
可他允諾,「好。」
他是小人,非是君子,說話不算又不是頭回。
她知曉的二人過往必定比他要多,可關於前塵,他卻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了。
若回憶過去會叫她難受哭泣,那麼那些話他永遠也不會再說出口。
他如何捨得呢。
二人額頭相抵,誰也沒有再說話,天色尚早,謝汝精神不濟,又有些睏倦,陷入了淺眠。
後來的記憶模糊不清,似乎有人在門外叫了聲,而後她的額頭一暖,像是被吻過,再然後,他便走了。
謝汝因身子不適,一直睡到了巳時才醒。她向來體寒,來月事便有腹痛的毛病,第一日的時候回回都睡不好。
她身子本就不爽,加之一夜噩夢折騰,於是用過膳便沒有往書房去。
沈長寄今日休沐,可依舊很忙,一上午都在書房中,刑部和玄麟衛的人來來回回進出,主院裡熱鬧的很,人一多,謝汝更加不敢露面。
小院裡安靜平和,書房中卻風雨欲來。
辦事的官員在屋中站了一排,各個將頭壓得很低,大氣兒也不敢喘,有幾個膽子小的抖如篩糠,冷汗順著額頭流下,趟過臉頰,卻無人敢擦。
「還活著?」
男子冷淡的話音一落,角落裡有個人抖得更厲害,他一緊張便想打噴嚏,可此刻氣兒不敢出,噴嚏就更不敢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