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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低下頭,先看看自己左手擎著的戚長風挑給他的神鳥風車,又瞅瞅右手腕間掛著的、滴里噹啷串成一串的麥糖燒,而跟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孟白凡空空的兩手。
小皇子突然意識到, 他們三人剛剛遊逛的一路,戚長風始終前後左右地圍在他身旁,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先問他要不要,然後才木訥地、好像是順便一般再向孟白凡呆笨的討好。
康寧也是習慣了戚長風跟他相處時的模樣,居然沒能第一時間覺出這其中的異常——可嘆他剛剛還在心裡表揚了戚長風知道主動和姑娘謀相會,怎麼也沒想到戚長風立刻就表演了什麼叫費力不討好。
他當然能理解戚長風久在邊疆,人也呆笨害羞,不知道該怎麼跟孟姐姐交往。
但也不能表現成這樣吧——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還以為戚長風是故意忽略人家姑娘。不但買吃食玩物時總是隔了半天才想起問孟白凡要不要,甚至三番幾次像忘了還有一個人似的、揪著康寧就半路改變方向。
實際上,戚長風雖然不喜歡他跟小皇子之間多一個人摻和,但以他的禮貌教養,也絕不是故意如此。先不說孟白凡是他的恩人——單憑她是一個秉性中正、品行端良的姑娘,戚長風就絕不會有意把人家尷尬地晾到一旁。確實是康寧在時,戚長風心裡眼裡都只看得到那一個人,實在分不出精力待別人齊全周道。
孟白凡早已對這二人彼此的心意心知肚明。她杵在他們旁邊,確實略有些無語,但也還好——只是可憐的孟女醫未曾預料,更讓她無語的事情此時還沒有發生。
在趙貴妃、孟白凡包括碧濤等一干人的心裡,戚長風和康寧彼此有情這件事簡直算是天光之下、眾目昭彰。只是唯有兩個當事的傻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就像心眼被堵住了那樣沒有通竅,另一個開竅得倒挺早,卻徑直在誤解的道路上一路深入、自顧自把一切明明不對勁的漏洞找理由圓上。
康寧當時當下,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叫他生出一種奇思妙想:既然戚長風害羞自持,放不開身段在孟白凡跟前表現討好,孟姐姐又向來是最清淡寡語的性子、更不會主動向戚長風那裡邁出一步,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豈不是又要把難得清爽的時光白白消磨掉。
不如讓他在這二人中間穿針引線,既要向戚長風展現出孟姐姐之品性高潔、舉世無雙、叫他知道如孟白凡這般女子的可遇不可求;又能跟孟白凡好好描說一番戚長風這個傻子的好。
只是讓戚長風深入體會孟姐姐的高貴可敬之處確需要合宜的時機,今天能做的就是由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熟悉朋友跟孟白凡稍微細數一下戚長風的好處。
康寧心裡真覺得自己只是稍微——稍微聊聊戚長風的英武勇敢;稍微談談他跟孟白凡都知道的、戚長風創下的赫赫戰功;稍微提一提戚長風的幽默風趣、沉穩溫柔、細心周到——小皇子的聲音原本就輕柔動聽、言談又可愛文雅,語氣中更有一種天下僅此一家絕難複製的真摯鄭重。
他只認為自己在相當收斂、克制地於閒聊中不經意提到戚長風,不著痕跡又十分巧妙。
小皇子沒發覺孟白凡已經漸漸聽得兩眼發直,而後面跟著的那個耳聰目明的話題主角簡直受寵若驚、滿面含笑。
戚長風這一個月來都沒有像當下這樣開心過了。
康寧身上的毒是生長在戚長風心裡時時作痛的一道巨大傷口,它每時每刻未曾停息地摧殘著戚長風的情緒跟理智,甚至讓他開始恐懼於夜裡那些寒冷可怖的噩夢——他已經有十多日沒再睡過完整的覺了,直到被趙貴妃強令留京修養,才能靠孟白凡開給他的安神藥堪堪睡著。
虧得康寧今日才出來找他。若是再早上兩天,一看到戚長風惡鬼一樣的面色就會發覺蹊蹺。
但是孟白凡能給戚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