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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鳶……」
陪同司儼出室的長史在聽到「鳶鳶」二字時,面色自是一怔。
這王上……怎麼就突然說了這兩個字。
他該不該詢問或是回復他?
貌似從上京嫁到潁國的那個小王后,閨名中也帶了個鳶字。
王上是在喚她嗎?
那中年長史復又回憶了一番,司儼說這話時的語氣。
他那語氣略有些無奈,還稍帶著悵然,竟還莫名透了些淡淡的寵溺
長史這才在心中確定,司儼適才應是喚了小王后的閨名。
王上雖然才智過人,但也是個剛剛成婚的青年男子,這小別勝新婚,怕是有些想媳婦了。
二人剛邁過了正堂的門檻,卻見天色驟陰,夕日的流光亦倏地被層層疊疊的雲翳遮蔽。
長史抬首看了看烏泱泱的天空,隨即對身側的司儼恭敬道:「王上,臣看今夜,張掖這雨怕是不會停了,您不如在館驛暫住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姑臧。」
司儼神情淡漠地聽著,卻並未做出決策。
這時卻見,不遠處有一神色倉皇的郡府舍人向他二人的方向疾奔著。
——「王上…王上不好了,糧倉出事了!」
司儼原想等雨稍停後,便啟程歸返姑臧,他明明不需要這麼著急,但是一想到裴鳶還在潁宮中,孤零零地住在那青陽殿的華榻上,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但張掖郡糧倉一事卻是大事,他不得不親自去跑一趟。
待車馬停至糧倉後,張掖已是大雨滂沱,如盆的雨水墜於地面時,又在不停地往半空飛濺著。
馬氏一族的餘黨為了報復,原想放火燒掉這糧倉內的數百座倉窯,卻沒成想,烈火剛一起勢,天公就降起了暴雨。
他們的計劃雖未得逞,那扮成糧官的縱火之人也已被抓捕,只是這些倉窯雖未被大量焚毀,外表卻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損毀。其內的糧谷若因淋雨而泛潮,不僅會因生潮蟲而無法食用,還會影響來年的播種。
司儼到了張掖的糧倉後,卻見這裡的場面極為混亂。
因著雨勢過於滂沱,挪運糧草的力工都不甚聽得清楚糧官的命令,且若想運糧,必然就不能選擇去撐傘。
那些管理力工的糧官,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亦無甚調配指揮的能力。
「等雨停了再將這些糧食運到最近的驛屬不行嗎?反正這些糧食也都被淋濕了!」
「不能等啊!這雨短時內,八成是不會停了,若抓緊時間用牛車將這些糧草運往驛屬,上面再蓋上一層防雨的草蓆,還是能減少很多損失的!」
「可若這雨一直不停,我們哥幾個就得一直挨澆嗎?我全家老小都指著我做的這份工飽腹,若我身子被這些雨淋垮了,你能替我養媳婦和孩子嗎?」
那糧官站在傘下,見搬糧的力工大有反抗之意,便要命人去尋鞭子抽打他們。
——「慢著。」
糧官聽罷,循著聲音看去,卻見司儼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側。
從司儼的氣質外貌,還有衣著便可辨認出,他便是潁國的王上。
那糧官從未見過司儼的真容,卻從未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年輕俊美。
司儼的手中並未持傘,反是背脊挺直地佇立在了落雨之中。
他身後的侍從剛要上前為他撐傘,卻被他揚手制止了下來。
那糧官攜著一眾力工,要於雨中為他下跪。
司儼見此,再度制止。
——「這糧倉內大抵有七百萬石的糧谷,若你們能配合默契,儘快地將這些糧谷送到驛屬中,便能少損失一百萬石。且若你們護糧有功,孤亦會命張掖的長史減免你們的稅賦,還會為你們每個人都分發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