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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將到達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帶著探索和好奇的心情,亦覺周遭一切,無論是馬的嘶鳴聲,還是夜風的輕吟,這些細小的事物也一下子變得新鮮了起來。
二人彼此緘默良久。
裴鳶坐在司儼身旁,因著緊張,纖白的兩個食指也不斷地繞著圈圈。
她要不要同司儼,主動說些什麼?
她叫他什麼好呢?
王上?
夫君?
還是霖舟?
思及此,女孩的唇角漸漸往上漾了幾分。
現下,她體會到了多年未有過的興奮,只是在心中想著司儼的稱呼,便覺連自己皮下的血液,都在愉快地跳動。
只要能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就能予她無盡的喜悅。
裴鳶耐著唇邊漸冉的笑意,想到裴猇適才同她說,一定要將她對司儼的那份喜歡深掩於心。
幸而這馬車內光影黯淡,他看不見她這副興奮的模樣,不然可就麻煩了。
裴鳶正胡亂地想著心事,卻覺,她空著的一隻小手,竟是突然被男人微糲修長的大手握住了。
覺出了他掌心紋路的觸感和溫度,裴鳶頓時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她還是不爭氣地慌了神。
——「睡一會兒,還要再行數個時辰,才能到館驛。」
聽著男人熟悉的溫沉嗓音,裴鳶軟軟地道了聲嗯,也聽話地點了點頭。
她閉上了眼睛,這番眼前再無任何細密的光亮,她也置身在了一片黑暗中。
但是知道身旁就是司儼,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畏黑。
司儼這時卻鬆開了她的手,裴鳶貪戀著掌心中尚存的淡淡餘溫,心中難免有些低落。
他怎麼就握這麼一會兒啊?
她好像讓他再多握一會兒,可她卻不敢主動去握男人的手。
女孩只得闔上雙目,再度強迫自己睡下。
她甫一再度閉眼,卻突覺自己的身子竟是懸了空。
女孩驚詫地低呼一聲,待回過神後,便發現她竟是被司儼抱在了膝上。
裴鳶驀地睜大了眼睛,訥聲道:「世…世子……」
不、不對,不該叫他世子。
她應該叫他王上的。
她可真是笨吶。
司儼垂眸,見膝上的女孩軟軟小小的一隻,好像是長大了些,又好像是同三年前沒什麼變化。
他將手臂繞在了她的頸後,好讓女孩方便倚靠。
「睡罷。」
女孩卻並未立即閉眼,反是怔怔地仰首,一直在看著黑暗中的司儼。
司儼於暗,看不清裴鳶的面龐,但也能猜出她此時此刻的眼神。
這種眼神,應該會同他在西苑獵殺的那些麋鹿類似,它們看向獵人時,眼神縱然帶著驚懼,卻還是溫馴居多。
只是裴鳶看他的眼神,應該比那些鹿多了些嬌氣。
司儼遂用手蒙住了女孩的眼睛,她濃長柔軟的睫毛掃拂過他的掌心,讓他那處稍帶著癢意。
他知道裴鳶緊張,但她總得漸漸適應他的存在。
且既是已經同他啟程去了潁國,就再無跑掉的可能。
好在,她還不算太抗拒他的接觸。
思及,司儼鬆開了蒙住她眼睛的手,隨即俯身親了下女孩薄薄的眼皮,低聲命道:「日後喚我夫君。」
雖然路途稍有顛簸,但司儼抱她抱得很牢,裴鳶縮在他寬闊的懷中,安穩地睡了數個時辰。
行程用了一日一夜,眾人還在上郡的館驛暫歇過,待一行人終於到抵金城郡時,已是白露熹微之際。
既是到了金城郡,那便意味著,裴鳶遠離了上京,終於來到了司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