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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小人兒這時顰著眉目,待翻了個身後,復又沉沉睡去。
司儼見此,不禁搖首失笑。
待他即要出殿去見潁國將領時,卻突地想起班氏曾叮囑過他,說裴鳶年歲尚小,這幾年就懷孕很容易損毀身子,便又命了侍童去尋亓官邈開方避子湯藥,待裴鳶醒前將其熬好,再讓她早些飲下。
侍童得令後,司儼又覺,依裴鳶這般嬌氣的性情,她也應該是怕苦的,復又對侍童命道:「呈藥時,再給王后端些蜜餞。」
「諾。」
司儼復又在心裡算了下要同諸將議事的時間,他覺大抵過了巳時,他便能從謙光殿回到青陽殿。
這藥還是他陪著她一起飲下比較妥當,他也好同她解釋下緣由,以免裴鳶再因此事對他產生怨懟。
可這種藥若不按時飲下,很可能就會失去效用。
司儼因而又低聲對侍童命道:「如若孤巳時三刻前未歸,便先讓王后飲下湯藥。」
侍童復又恭敬答諾。
待司儼離殿後不久,裴鳶也終於從榻上起身,這時三個女使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側。
絳雲的神情淡定自若,採蓮和采萍卻明顯有些羞赧。
裴鳶知道,昨夜她們三個人一直守在殿外,還進室更換了床襦,她們八成還聽到了些動靜。
思及,女孩也覺得羞赧萬分,原本就因著濃睡未消而蔓著緋粉的小臉也變得更紅潤了幾分。
絳雲這時道:「娘娘,王上有軍務在身,便去謙光殿了,奴婢現在伺候您梳洗,等您更完衣後,王上應該就會回來了。」
裴鳶點了點頭,亦將嬌小的身子從乘雲繡的錦被中鑽了出來,半坐起了身。
適才未動,她並未覺得身上有何不適。
可這一動,裴鳶便覺,她的身上有許多地方都很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那處。
她剛要下地趿上繡鞋,卻險些從榻上摔到地上,幸而一臉驚惶的採蓮和采萍及時攙住了她。
絳雲關切地問道:「娘娘…您沒事罷?」
裴鳶適才險些摔倒,也因而露了一小截纖細的胳膊,採蓮這時卻見,美人兒原本白皙細膩如嫩藕般的手腕上,多了些淤住的青紫痕跡。
撫遠王雖然外表斯文,卻也是個習武的,且他生的又高大,下手多少會不知輕重。
可他也確實是不甚懂得憐香惜玉。
裴鳶暗覺自己應是走不了路,只得一臉無奈,且悵然地坐回了榻處。
絳雲便將盥洗用的銅器都端到了榻側,裴鳶正用玫瑰水漱口時,卻聽見殿外傳來了一道陌生的女音——
「娘娘,臣來給您送避子湯藥。」
此女的聲音很是平靜,且她並未自稱奴婢,而是自稱為臣。
殿內的主僕四人聽到避子湯藥四個字時,面色都是微微一變。
當然其中面色最難看的,自然是裴鳶。
避子湯藥?
大婚後的次日,司儼便要讓她飲這種藥,難道他不想同她有孩子嗎?
雖然昨夜在敦倫時,司儼強勢霸道了些,但是在一切終必時,他對她還是很溫柔的。
為何到了次日,他就要讓她飲這種藥!
絳雲看著裴鳶的眼圈漸漸泛紅,便沉聲問向殿外的陌生女子:「你是何人?」
殿外的女子語氣還算恭敬:「我是王宮的尚方令,韋儇。」
絳雲聽罷,快速地眨了幾下眼,隨後對坐在榻側的裴鳶解釋道:「娘娘,潁國王宮的尚方令,相當於一個後宅的管事。」
裴鳶這時抬眸看向了絳雲,她一方面覺得幸而絳雲懂得東西多,她不至於會在外人面前露怯。
一方面又覺,這潁國的尚方令竟是由女子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