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页)
按說他於太子而言,也是小輩。
那麼太子既是牽起了裴鳶的手,也該牽著他前往椒房殿。
倒也不是他裴少俠稀罕被太子牽,而是他覺得,自己的這雙手雖然沒裴小彘的那雙手生得好看,但也不至於被這麼嫌棄罷……
裴鳶覺出裴猇並未跟上,待回過身後便喚他:「小虎,你怎麼還不過來?」
裴猇沒有理會妹妹的呼喚,反是將自己的手復又上下翻看。
嗯,是得塗點凍瘡了。
今晨那司儼瞧見他的手時,也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牽。
他和太子都不願牽他的手,定是嫌棄他的手難看!
裴鳶和裴猇午間休息的時間有限,待在椒房宮用完午膳後,兄妹二人又要忙不迭地奔往石渠閣去修習下午的課業。
實則二人在椒房殿用午膳時,都不甚自在。
裴皇后實則是皇帝閼澤的繼妻,而太子的生母早已故去,二人雖以母子相稱,但說話間卻不甚自然。
太子待裴皇后的態度雖然恭敬,卻也透著淡淡的疏離。
待裴鳶回到石渠閣的桌案前坐定後,心裡卻有些矛盾。
她既喜悅,又有些憂懼。
喜悅的緣由是,她下午又可以見到司儼了。
而憂懼的緣由自然是,她要修習近一個時辰的算學。
五公主似是也對這一科目頗感畏懼,還同裴鳶互相對視了一眼。
昨夜裴鳶還詢問班氏,為何她要學這算學。
班氏同她耐心地說,改日若她嫁為人婦,成了一府主母,總要操持闔府鍾饋,亦要時常打理帳目。
而做好這些,都需要運用算學的知識。
如此才能常葆精明,不會被下人誆騙,亦能幫扶夫君管好內務。
裴鳶正胡思亂想著,卻覺周遭貴女的神色竟是突然有異。
她們都被教習姑姑悉心教導,斷不會輕易失了儀態。
可裴鳶卻明顯聽見,有人似是低呼了一聲。
她抬眸看去,卻見原來是司儼攜著兩名書童入了閣內。
那般至簡的玄端深衣穿在他的身上,可謂頎身秀目,儀質文雅,不似人間應有的清俊。
可他的相貌卻又稍顯陰鬱冷厲,與他的氣質又存有矛盾之處。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複雜性,他才時常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裴鳶悄悄地抿起了唇角,實則在瞧見旁的女孩驚羨於司儼的外貌後,她是有些高興的,可卻又存了些旁的小心思。
司儼是她秘而不宣,悄悄藏在心中的寶藏。
可她又希望,獨她自己,才能欣賞這個寶藏。
在場諸人,俱都知曉司儼的實際身份是潁國世子,所以待他開始教授算學時,這些少男少女們對他的態度也更恭敬了些。
算學包括的科目有《五曹》、《周髀》、《五經算》、《張丘建》、《九章》、《綴術》和《三等數》等書目。(1)
而司儼只是代那祭酒博士授業一段時日,便欲先教一眾生員《九章》中的內容。
——「《九章》,即為其書名,共有九卷。而我應該只會教授你們前四卷的內容,剩下的五卷,便在博士祭酒的腿傷痊癒後,再傳授於你們。」
閣內的生員齊聲應道:「是。」
司儼在正式授課之前,決意先將他要授業的這四卷內容,大抵同這些生員講訴一番。
便道:「待修習第一卷 方田之後,你們便會知曉,何謂加減,何又謂之積冪。若物之數量非悉全者,又何謂子母和約分。」
裴鳶聽到這處,連眨了數下眼睛。
她覺她現下,還算勉強能跟得上司儼的講授。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