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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儼他又不知道,她悄悄藏的那些小心思。
次日在石渠閣治學時,裴鳶難能在算學課上感到輕鬆,她不僅能聽懂司儼講授的一切,還比尋常的生員反應更快。
怨不得旁人都說,司儼依靠其才智,很容易便能在任何領域都達到登封造極的地步。
他從前也未任過類似於夫子的職位,現下也只是替那有腿疾的博士祭酒暫時授業,卻連教會她算學這事都能做到。
上午的算學課業終罷,想著一會便能到椒房殿同裴猇用精緻的宮膳,裴鳶的心情有些愉悅。
她本以為這一日便會這麼開開心心地渡過,卻沒成想裴猇卻又開始搞起了惡作劇,大長秋還未至石渠閣迎她二人,裴猇卻趁她不備,扯下了她發間的珠花。
裴鳶畢竟是小孩心性,也極容易被裴猇惹怒,便想都未想地要追上他,想著奪回他手中的珠花。
卻沒成想還未追上幾步,她卻被青石板地上的一顆石子絆到,因著她適才在疾跑,所以遇到這種情況也自是反應不及。
裴鳶的兩條小短腿一彎,隨後便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裴鳶低呼一聲,蒞了這重重的一摔,她覺自己的腦袋也倏然發暈,眼前也不斷地冒著金星。
跟在她身後不遠的採蓮見狀,忙喚道:「小姐,您沒事罷。」
裴鳶摔得痛極,有些說不出話來,她上下翻看了番自己的手心,見上面只是沾上了些泥土,卻並未擦破皮。
她自己剛要從地面爬起來,卻見有人朝她伸出了手。
那人的冕袖上,織錦繁複且華麗至極。
裴鳶抬眼看去,見向她伸手的人,竟是太子閼臨。
採蓮已然走到了裴鳶的身旁,見太子既是有扶自家小姐起身的念頭,自是不敢再貿然上前。
太子溫聲道:「孤扶你起身。」
裴鳶心中正有些猶豫著,卻覺自己的右手已然被人牽起,且自己的身子亦被那人提拽了起來。
她側目看去,卻見當著太子的面,將她扶起來的人,竟是司儼。
司儼身為諸侯王世子,卻然身份尊貴。
可在身為儲君的太子面前,他依舊需要對其問安施禮。
但司儼卻明顯沒有要這麼做的意圖,只低聲問向裴鳶:「沒事罷?」
裴鳶神情懵然地搖了搖首,待她回過神後,卻見太子適才還算溫和平靜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陰沉可怕了許多。
而司儼的面色雖依舊如常,眉目亦無任何陰鷙之色。
可不知為何,裴鳶竟是覺得,他周身的氣場驀地凌厲迫人了許多,全無平日的斯文和溫雅。
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倒像是有什麼舊仇似的。
裴猇這時也跑回了眾人所在之地,他自是也覺出了司儼和太子閼臨之間的那種奇怪氣氛。
可他的關注點,卻全部都放在了司儼牽他妹妹的手上。
好啊,他現在終於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司儼和閼臨這兩個狗男人,他們都想占他妹妹的便宜!
裴猇立即將右手擺出了手刀狀,隨即便猛地向司儼的腕部擊去:「鬆開我妹妹。」
司儼垂首看向了一臉怒容的裴猇,也漸漸鬆開了女孩纖軟的小手。
他甫一鬆開裴鳶,裴猇便拉著她遠離了他數寸距離。
這時,太子身側的宦人沉聲對司儼呵道:「大膽!你一藩王世子,見到太子殿下為何不問安施禮?」
司儼這時方才儀質溫雅地對太子揖了一禮,低聲道:「臣,見過殿下。」
實則司儼的語氣無波無瀾,那雙墨黑的眸瞧上去亦無任何的情愫,可看在太子及其宦人的眼中,卻或多或少帶了幾分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