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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近,他時常要在天祿閣待到深夜再歸府,倒像是急於將手中的任務完成。
而潁國那處,也來了消息。
撫遠王司忱派了二十萬大軍駐紮到了潁國之東的金城郡,而金城郡靠近潁國之外的隴西郡和天水郡。
過了天水,便是大梁的帝都上京。
撫遠王的行徑,大有威懾之意。
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彰顯著,司儼他即將就要回潁國了。
就像裴猇說的,司儼終歸是要回潁國的。
雖然他來到了她的身邊,但他終歸是要回去的。
裴鳶不敢去想,他若離開了上京,她會是什麼樣的心境。
她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若司儼繼續留在上京,那便是處處受脅的質子。
所以他必須得走。
她也覺得,只有回到自己的封國,於司儼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
裴鳶也曾天真地想對他說,她想讓他娶她,想讓他也將她帶到潁國去。
但裴鳶也僅僅是在心中想了想。
她知道司儼不一定肯娶她,父母也不希望她遠嫁,而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就捨得拋下現在的一切,同他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所以每當心緒紛亂如麻的時候,她便選擇練舞來疏解,直到練到累極,她就能昏沉睡去,且不再去想這些事。
在睡覺的時候,裴鳶便能短暫地忘掉司儼這個人,也能忘掉他帶給她的所有甜蜜和苦澀。
司儼恰時路過庭院,見女孩正在闌干處壓著腿,她側著小臉兒,並將其貼於小腿,一副痛極卻在忍淚的可憐模樣。
印象中的她,一貫是嬌氣怕疼,且不能吃任何苦頭的。
沒成想今日,他卻見到了她堅強的一面。
守在一旁的採蓮見司儼至此,便小聲地提醒了一下裴鳶。
裴鳶聽罷即刻起身,忙斂飭衣發,邁著小步地走到了他的身前,軟聲向他問安:「世子,您回來了。」
司儼頷首後,語氣溫淡地問道:「聽你兄長講,你近日一直勤於習舞?」
裴鳶乖巧地點了點頭,她難能碰見他一次,自是怕他就這樣走了,所以很想再同他說些話。
她趕忙尋找話題,想起潁國之西便是敦煌郡,便問道:「世子,您既是從潁國來,那是不是看過胡姬跳的敦煌舞啊?」
司儼回復裴鳶時,態度從不敷衍,待思忖片刻後,便道:「我不喜歡舞樂,且一般都待在國都姑臧,很少去敦煌。」
裴鳶聽罷,心情漸變得低落。
原來他不喜歡看舞樂啊……
實則她如此勤於練舞的緣由,也是想讓他看一看,她不僅是個嬌氣的孩子。
她亦能如大人一樣,曳舞生姿,在心愛之人的面前,翩翩起舞。
——「那…穀雨那日,您能來未央宮看我跳舞嗎?」
穀雨,在十餘日之後。
他回潁國的事耽誤不得,但見裴鳶的眼神清澈且稍帶著期許,是那般的純良又無害。
司儼只覺,自己的心腸,竟是驀地一軟。
他因而回道:「我儘量於那日去看你習舞。」
裴鳶唇角剛要往上翹,司儼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笑意登時僵在了唇畔。
——「看完你的舞,我便該回潁國了。」
司儼凝睇著小姑娘異常沮喪的臉,倏地想起了一事,復對裴鳶叮囑道:「裴小姐,你同五公主相處時,一定要小心。」
三日後。
夕日將墜,暮色四合。
相府諸景可謂靜謐唯美,裴猇卻在這時,莫名感到了陣陣心悸。
裴鳶一如既往,每隔個幾日便會進宮陪裴皇后住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