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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別過臉,撐不住他這般無意識的誘引。她定定神,說出自己叫他的本來目的:「時雨,你知道我姆媽怎麼了麼?」
時雨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怎麼會知道?」
戚映竹一呆:「……我以為你知道。」
時雨瞠大眼:「一個老婆子,我為什麼……」
戚映竹語氣微嚴厲:「時雨!」
時雨瞪她一眼,閉了嘴。戚映竹聲音落落道:「因為姆媽跟著我來這裡,顧不上自己的家人,我心中是愧疚的。她是受我連累,我不能當不知……」
時雨沒聽懂:「什麼叫受你連累?我要是能夠天天和你待一起,我什麼都不要幹了。」
他一說,兩人同時呆住。
戚映竹怔怔地看他,時雨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眼中生起茫然。二人沉默對望,戚映竹的臉越來越燙,時雨忽然傾身,隔著窗抱她。她嚇得要推他,聽他在她耳邊飛快說:
「你的姆媽手肘上有傷,衣服破了,走路時右腿比左腿力道弱,她右腿受傷了。而且她腰骨酸痛,尾椎骨疼……她不是摔的,是被人從前往後推的。」
戚映竹睜大眼睛,她聽到姆媽一聲喚,時雨便鬆開她,又不見了。戚映竹悵然若失地在窗前站一會兒,才關上窗,回應了姆媽的話。
而重新爬回樹上的時雨靠著樹幹,默默地撫上自己的心口。
剛才,他心跳快了。
葉震聲如雨,時雨埋下頭,將臉靠在膝蓋上,輕聲嘀咕一句:「……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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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宇走後,夜裡,姆媽首次提出要和戚映竹分開睡,她去睡隔壁的廂房。姆媽給出的理由,是自己年紀大了,打呼嚕聲大,會吵到女郎。
戚映竹當時並未說話。
成姆媽一人辛苦地在屋中哀吟時,聽到叩門聲。她打開門,見戚映竹站在門口,手中捧著兩隻藥膏。成姆媽一愣,對上戚映竹的視線,所有的藉口在此時啞了火。
戚映竹坐在榻邊,挽起姆媽的袖子,為姆媽上藥。成姆媽這才說起自己的遭遇:「……都是那藥鋪小瞧人,不給藥。」
戚映竹說:「那便不要去了。求人施捨,有什麼用?」
成姆媽急了:「那怎麼行?你不能斷藥的……」
戚映竹出了會兒神,道:「生死有命,即使吃了藥,用處也不大,不過是吊著氣。姆媽……」
姆媽握住她的手,堅定道:「所以你才要回京城去,嫁給唐二郎!你嫁給她,日子才能好起來,姆媽才能跟著你享福……」
戚映竹呆呆地看著姆媽,垂下了眼。
成姆媽見她搖擺,便再次勸說:「女郎,你即便不為別的,也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你是過不了苦日子的,京城才適合你。人活著,總要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兒,對不對?」
戚映竹問:「什麼叫過得好一點兒呢?姆媽你明知道,我對唐二郎分明、分明……」
姆媽握緊她的手,忽然哽咽:「我知道、知道!可憐的女郎,怎麼那唐二郎那般無用,攏不住你的心……可恨的時雨!」
她將戚映竹抱在懷中一頓哭,戚映竹本就鬱鬱寡歡,被她一勾,瞬時淚水漣漣。戚映竹哭得抽泣,姆媽又反過來拍她肩,低頭要她堅強起來,如何回京城……云云。
主僕二人摟抱著一通大哭,心中何其酸楚。坐在房頂聽她們說話的少年時雨,確實一頭霧水——
到底在哭什麼?
哭半天,為什麼還要罵他?
定是那老婆子天天在央央面前說他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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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回了自己的寢舍,放下燈後,怔怔地坐著。她有些累,在燈火中坐了一會兒,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時雨刻意加重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