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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
她心裡好氣又好笑,但想了想,戚映竹還是慢吞吞地端著銀耳湯上樓,要再去敲客房的門。那掌柜和小二縮在牆角,見到戚映竹和時雨認識,他們眼睜睜見那美麗女郎去上樓尋那家已經換了人的客房,然而因畏懼時雨,他們又不敢開口。
時雨坐在客棧外的參天古樹的濃郁枝葉間,他晃著一條樹枝,明晃晃的陽光從他肩頭擦過,照入客棧的走廊中。時雨托腮,看著戚映竹站在那間他已經退房的客房門前。
時雨本性的「壞」「惡」,始終影響著他。何況戚映竹那般帶他,他懷著一腔要報復的心,看到她弄錯了,也不出聲,就靜觀不動——
戚映竹敲敲門,好聲好氣:「時雨,別生氣了,是我之前話有歧義,讓你誤會了。
「時雨,我本生在此地,家裡姆媽歸處也未曾解決。何況我體弱如此,如何能跟你走呢?
「我也不願走遠啊。我只是想過平靜的鄉野生活……」
她絮絮叨叨,聲音又低又柔,在門口說了許久。坐在窗外樹上的時雨,聽著聽著,他越來越彆扭,越來越覺得哪裡不舒服。他不能體會到戚映竹的心境,可是他坐在陽光明亮處,看著光暗明滅處的戚映竹,微微發起了呆。
他想到了昨夜。
他沒有語言形容那種感覺……但是她菱粉一樣潔白的臉,瀑布一樣壓在枕下的長髮,面頰的緋紅……每逢他弄得厲害了,她欲哭未哭的聲音,她抱著他哀求的語調……
這一切,都讓時雨格外有感覺。
時雨呆呆地看著,他喉結滾動,想要跳下去抱住她,翻滾進床帳內去玩一些讓大家都很高興的事。然而他謹記著自己不能被戚映竹欺負,惡時雨不能被任何人欺負。
時雨在樹上僵坐一會兒,看戚映竹仍對著一道門念叨。他漸漸覺得她可憐,並且因為覺得她可憐,而自己開始不舒服。時雨說不出這種不舒服的原因,但他開始更加生戚映竹的氣:
為什麼一直對著一個空門說話?
門裡面沒有人啊!
時雨已經走了,時雨已經退房了,時雨不在那裡……笨蛋央央,為什麼不直接推門呢?
戚映竹始終不推門,始終對著一扇門說話。坐在樹上看她的少年再忍不住了,時雨手指一彈,一道勁風拂去,吹拂起女郎的衣裙。戚映竹耐心地說話時,她面前禁閉的門「吱呀」一聲,輕輕地被風催開了。
戚映竹一愣,這才順著門推開的縫隙將門向里推開。她不好意思道:「時雨,我不是故意要進來的。我只是看看你,時雨……」
戚映竹怔住了。
屋裡乾乾淨淨,沒有她以為的躲在那裡聽她說話的少年。戚映竹呆站了一會兒,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她端著那碗銀耳湯,轉身下樓時,步子略微趔趄了一些。
時雨坐在樹上,好奇地看著戚映竹和那樓下的掌柜比劃,說話。距離太遠,客棧中的聲音又太嘈雜,時雨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他只是看戚映竹問過掌柜後,她發了一會兒呆,將銀耳湯留在了櫃檯上,上樓回房。
下午的日頭暖洋洋的,時雨倚在樹上歪了一陣子,便也閉眼,稀里糊塗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甚為舒服,時雨醒來時,已經漫天銀星,黑夜降臨。時雨從樹上跳下,懶洋洋地舒展懶腰,重新找到了自己向來平和的心境。一覺醒來,他對戚映竹的氣消了很多,重新關注起了她。
戚映竹所在的客房,早早滅了燈。她睡在床板上,凝望著床榻前的一點兒稀薄月光。客棧的被褥散發著一股潮氣,枕頭也是硬邦邦,身下的木板床一動便「吱吱」出聲。
戚映竹卻也不會頻繁翻身。
她靜靜地躺著,想著以後的出路。她還是不能將姆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