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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沐熙在後邊深呼吸著,目睹冷臉壯漢終於坐倒在地向後躺去,才扔下手中的兇器,從人身邊繞過。
她先前那一飛刀劃破了姬慕清的手背,但最後他還是靠自己化險為夷。瞧人全身狼狽不堪,姬沐熙一時不知自己是來成事的還是敗事。
「你身上好燙。」姬沐熙抽出身上的帕子正要給人包紮,剛碰上他的手便猛得一驚,但更多震驚的是他超乎尋常的定力。
這世間暗溝裡的藥各式各樣,能讓人全身如火燒著般,顯然是猛料了。
姬慕清低垂著頭,終歸是有些劫後餘生的感嘆。「快回家。」他緩緩傾身,四肢已完全無力,只剩最後一點意識告訴自己不要叫這副樣子給蕭北辰看到。
「王宮這麼大,你這樣子怎麼撐得到出去。」姬沐熙將人按了回去。隨即,她見指尖落上了一滴血,忙從袖中找出幾片小薊,「含著這個,你這舌頭再咬下去真的會死。」
姬慕清笑了笑,含糊地問:「我身上的味道。」他指了指發尾上的粉末,才依言照做。
「這香很古怪。」姬沐熙湊近聞了一會道,「裡面有引起人振奮的成分,有點像藥引子,又有點像相剋物。可惜你現在舌頭上血淋淋的,不然說不定還能瞧出你吃過啥。」
話音剛落,她便發覺姬慕清的眼睛愈發迷離,也微微含淚,「堂哥——沒事的堂哥,雲姐姐肯定去叫殿下了。」
「陸……」姬慕清昏昏沉沉的,人影都要瞧不清了。
姬沐熙跪在地上湊到他的嘴邊,「什麼?」
「殺了。」言畢,他便瑟縮在角落,一副不願讓人觸碰的樣子。
正當姬沐熙疑惑時,旁邊躺著的冷臉壯漢大笑道:「他要讓人……」但話說到一半,就被閃著寒光的血刃逼上了手腕。
「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你。」氣氛降至冰點,姬沐熙嘆了嘆,又溫聲同眼前人道:「堂哥你先靠一會。」
她起身走開,碾上冷臉壯漢的手指,在咒罵聲中來到另外兩個不再動彈的壯漢身邊。
三人身上倒不是一無所有,裝著各種藥的瓶瓶罐罐,甚至侍衛的腰牌也明目張胆地掛著,但其上名姓已全部刮去。
「東宮。」姬沐熙蹲在冷臉壯漢身旁盯著腰牌的規制,心底一陣惡寒。
片刻後,她將搜出來的東西悉數藏到自己的身上,轉頭便見姬慕清已陷入昏迷,而殿外不遠處,火光隱隱綽綽。
「你要幹什麼!」唯一還睜著眼睛的冷臉壯漢震恐地看著人手執匕首緩緩靠近他的心口。
「你太清醒,本小姐怕你說話污了外人的耳。」姬沐熙的眸色冷若寒潭,平靜地道:「順便借點血。」
先前那點香要不了白面壯漢的性命,眼前這個也許會是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刀下鬼。姬沐熙微顫著手懸在空中,而後緩慢將匕首刺入。
出於對生的渴望,冷臉壯漢拼命掙扎著起來,但頭部和手受的重傷教他只能任人宰割。「小…小姐,求求你饒我一命,我上面還有五十老母。求求……」話未盡,他只能咳血。
姬沐熙今夜著了瑩白的衣裙,此刻半跪在地上已經被血染了一大片。在人動彈得最激烈時,她一把拔開匕首。
伴隨著血的噴涌,殿外人影憧憧。
在殿門被打開前的最後時刻,她撿了手邊的瓦片,將牆上的燈打下。火苗滾落在褪色的窗簾上,一下燃了起來。
火光很快照亮整個房屋,讓血點都刺眼得很。
雲霓裳先前見殿門被關上後,便立刻返回去搬救兵。殿內情況尚不明朗,出于謹慎,在請見蕭北辰未果後,她便直接從一群人中叫出了姬大夫人。
姬母一聽事,立馬便慌了起來。她臉上擔驚受怕的神情很快被有心人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