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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燦那年才十八,還不到選代理人的年齡,誰知道這孩子心裡卯著勁兒呢,滿了二十一歲後沒跟家裡打招呼,直接去參加了祭壇試,誰知還真選中了。」
岳鴻飛彈了一下菸灰,「我那兩年正被幾個重鬼犯的事絆住了,特別忙,一直沒分出太多的精力去查時嵐的事,可能燦燦覺得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孩子,主意還挺大。」
他們這四個聯合家族,每一代都會從四家之中選出一位地府代理人。二十一歲去參加祭壇試,身上出現代理人的種種能力,到五十歲退休,能力隨之消失。那年殷棲寒辭職,他們那一代的代理人空缺出來,可岳昭和韓晶二十一周歲都快過去了,身體也沒出現什麼變化,下一個滿二十一周歲就是時燦,誰也沒想到,竟然叫時家的姑娘當選了。
殷棲寒沉默了一會,問道:「可是四家的總族譜中有記載,女代理人只會出現在韓家。燦燦被選,沒有問題嗎?」
岳鴻飛搖搖頭:「這問題我們當時也討論過,但祭壇試是天定,韓晶二十一歲都快過去了也沒動靜,沒有選上也只能認命了,也許燦燦比她更合適吧。好了,不說這些了,棲寒,說說你的事吧。」
一提起這個,岳鴻飛就忍不住疑惑:「到底是什麼事弄得這麼神秘?燦燦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誰不知道你們感情好,而且現在她是代理人,什麼事都有權過問。怎麼還要瞞著她?」
殷棲寒注視著岳鴻飛手中忽明忽滅的菸頭,淡淡一笑:「岳叔,我這次上來就是來找你的。你是生死簿的掌管者,也是我曾經的師父,是我絕對信任的人。」
他語氣低沉,每個字都像重錘,「岳叔,生死簿上是怎麼記錄我的死亡信息的?我想知道我的死亡時間、地點,還有原因。」
時燦問了岳昭一堆問題,他那邊都快散攤兒了,時燦還沒結束通話的意思,把岳昭弄的一頭霧水:
「小火山,你問的這麼詳細幹嘛呀?我又不住在法國,我上哪兒知道這麼多細節?你打聽的這麼清楚,你要萬里追夫?你要真這麼上心的話,不如我把殷哥聯繫方式給你,你親自去找他唄。」
時燦心念一動,握著手機沒說話。
岳昭還在喋喋不休:「我知道,當年殷哥表現的挺沒風度的,說走就走連個退路也不留。要不是因為你家當時那麼亂,我看你都得追到法國去,問個清楚。現在既然你想……」
「好了你別說了,把他聯繫方式給我吧。」
時燦問清楚後掛了岳昭的電話,直接將她剛存下的一串數字撥了出去。原本她聽岳昭說昨天還和殷棲寒聯繫過時,下意識將殷棲寒的死亡時間確定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但剛才岳昭的一句話,又讓她產生了另一個荒誕猜測。
電話聲響了很久,久到時燦已經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正準備掛斷時,那邊竟然接通了。
「喂,你好。」
時燦捏緊手機,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和她剛剛還聽過的聲音一模一樣。
「你好?」
時燦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是時燦。」
「啊……燦燦啊,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那聲音順著聽筒灌進耳朵,竟然能將他語氣中的溫柔一併傳遞過來。
時燦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如果光憑聲音,她絕對分辨不出來對面的「殷棲寒」是真是假,但如果他站在自己面前,時燦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將人認錯。
就好比殷棲寒套上了張永康殘破蹣跚的魂魄,但是她仍能從他的姿態與神情,還有那雙她熟悉之極、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眼睛中,認出他到底是誰。
腦中猜想的模糊輪廓漸漸清晰,時燦的聲音很冷硬,「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三年前,你為什麼執意辭去代理人的職務,一定要去法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