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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芮一路走下階梯,在墓園門口,她緩緩停住腳步。
連綿的細雨仍在悄無聲息的下著,遠處灰靄靄的雲層低垂,一片朦朧之中,身著黑衣的瘦削身影,那麼真切地落入初芮眼中。
他好像跟前天見面時沒什麼變化,卻又隱隱約約覺得哪裡變了。
初芮停在原地,與不遠處單手撐傘的江寒郁對視著。
他的眉眼平靜無波,這似乎又跟以前一樣。
猶豫過後,初芮主動走向他。
「我……」她停下,主動解釋,「來看看你爸。」
江寒郁斂著眸看她,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只是微微點頭:「嗯,我知道。」
然後他又說:「我來接你。」
初芮怔住,「你知道我在這?」
「我知道你會來。」
江寒郁的語氣是肯定的。
他的目光落在初芮被雨水淋濕的外套上,上面已經有濕漉的痕跡,不免說:「走吧,回家。」
初芮卻停著沒動,她握緊手中的傘柄,替自己此行的目的解釋。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一下你爸,也跟他說聲對不起,因為我媽的事……」
「初芮。」江寒郁打斷了她的話,目光柔柔的,望著她,眉目之間似乎有了疲態。他輕著聲說:「回家吧。」
初芮一時語塞,心口像是堵著什麼,悶悶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此時此刻的江寒郁,有些脆弱。
她跟著他走向他的車。
車門關上,淅瀝的雨聲就被隔絕在外,車內安靜,空氣都仿佛停滯著,沒有流動。
江寒郁是自己開車來的。
這讓初芮想起了前天晚上。
「你那天……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爸過世的事?」
江寒郁沒有發動車子,平視著前方,清雋的臉,眸色如墨。
他說:「那天只是想見你。」
「為什麼?」
初芮幾乎是下意識問出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江寒郁側頭,眼帘半垂著,看著她,似笑非笑。
「如果告訴你,我會想從你那得到更多。你確定你會給嗎?」江寒郁慢條斯理地幫初芮給了答案,「你不會給。」
人都是貪心的。
江寒郁知道初芮對自己的抗拒,如果他想要什麼安慰,初芮不一定會給。
而如果他說了父親過世的事,那他必然就會想要初芮的安慰。
所以,他選擇什麼都沒說。
即使江寒郁跟父親沒有太多感情,但當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真的撒手人寰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什麼從生命中流逝的孤寂感。
他失去了這個理當跟他最親的人。
那一刻,他很想初芮。
於是在安排好後事之後,他一個人開車,冒著風雪,到了西臨。
初芮怔怔的,表情有些呆滯。
她的身體好像抽離出另一個她來,那個她想靠近身旁這個男人,想給他一點溫暖和安慰。可是原本的那個她,卻又在努力地克制著,提醒著自己離他遠一點。
不要心軟,不能心軟。
初芮微微閉眼,不斷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被此刻的氛圍和眼前的假象所欺瞞。她想努力記得江寒郁之前令她害怕的偏執,這樣她才不會一頭扎進去,陷進無法自拔的地步。
「我……定了賓館,我住那。」她低頭看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手指絞在一塊。
如她所料,江寒郁深深地看了她許久,辨別不清情緒。
這是初芮刻意拉開的距離,是她的躲避,她的抗拒。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