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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刁琢,見他臉上沒擦乾淨的幾道泥,灰撲撲的,沒忍住,「哈哈哈」笑出聲來。
他忽然彎腰,竟然從地上捧起一大堆污泥作勢就要蓋她臉上,她「啊」一聲嚇跑,躲進車裡。
「滾下來。」刁琢站在外頭。
「別……」巴雲野降下車窗,「我負責幫你擦乾淨怎麼樣?」
刁琢指一下後視鏡,叫她自己看。她伸著頭照一照,自己都快被鏡子裡那張黑黑黃黃的大花臉噁心死。可環顧四周,刁琢、河馬、大秦,誰的臉上是乾乾淨淨的呢?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嘿!刁琢,我像不像秦腔里的那個黑包公?」她笑著問。
「你還聽過秦腔?」他轉身看住她。
「我不但聽過,還會唱。」
「你唱兩句。」
「不唱,怕勾起你的鄉愁。」
「我一年沒幾天在西安,你大膽唱。」
幾秒後,在場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秦腔本來聽著就像吼,更何況她唱的還是《鍘美案》中老包的經典唱段……
別提多難聽了。
刁琢發誓,以後再不讓她唱秦腔!
兩輛車重新發動,搖搖晃晃又小心翼翼往前駛去。
這一回,沒開出兩三公里,翻過一個小土坡,眼尖的巴雲野就發現前方一個人形物體。她抓過對講機,興奮地叫喊:「嘿!前面!!有發現!!」
對講機沙沙地響了兩聲,而後傳來刁琢的聲音:「看見了。」
兩輛車停下來,四個人不顧腳下泥濘,朝那個東西衝去。
「是人!!」巴雲野還沒跑到位,就叫出聲來。
腐臭的氣息。
刁琢雙手一張,攔住其他三個人,「大秦!」
「好嘞!」雖然不能確認那具屍體是不是鄒開貴,大秦還是強打精神用相機拍了好些照片,還錄下視頻。
大家慢慢走過去,巴雲野忽然捂住嘴乾嘔幾下,背過身去。刁琢偏頭看看她,都快把她當兄弟了,這時猛然發覺巴爺其實還是個女孩子。
「需要輪椅嗎?」他問。
巴雲野張嘴要懟回去,只感覺腳下一搖,腦袋有種暈乎乎的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似的,餘光瞄見其他幾人,竟然也是一副站不穩的樣子。又過幾秒,搖動的感覺再次襲來,伴隨一陣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隆隆」響聲。巴雲野眼珠一轉,找到刁琢站的方位,踉蹌幾步,故意「哎呀」一聲撲到他身上。
地震速報:北京時間5月15日18時46分,西藏那曲地區雙湖縣附近發生芮氏52級地震,震源深度7千米。因地震發生在無人區,暫無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報告。
龍哥看到這條消息時,嘴唇始終緊緊抿。巴雲野基本每天晚上都會給他報個平安,順道帶一句「沒找到」。他們進無人區的天數過半,沒有其他消息傳來,意味著所有人還是安全的,龍哥也算欣慰。
一會兒後,鄒開貴的弟弟鄒同貴忙活得閒,一邊用手搓著魚鱗一邊叼著煙走回來。
龍哥之前打聽鄒同貴的時候聽人說他日子也就那樣,不好不壞,鄒開貴有時還資助他一點,每年都會有一兩萬。他們兄弟倆的瞎眼老媽早幾年已經病逝,說去世之前竟還念叨著小文。
「鄒大哥,你好……」龍哥遞煙,是雲煙和西藏菸草廠合出的雪域雲煙,在這裡也算稀罕。鄒同貴本推辭著,一看煙盒,也就收下,夾在耳朵後面。
「百八年沒人來這裡找他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鄒同貴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不是個善茬。不過四十幾的男人,頭髮竟然大半花白,臉上溝壑縱橫,飽經海風和烈日的摧殘,比同齡人龍哥顯老十歲有餘。
龍哥把他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