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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條受傷的棄犬。
「我不。」
羿寧從腰間拔出劍來,劍刃被雨水澆的雪亮,他用僅存的最後靈力揮發出磅礴的劍氣來,揮退眾人。
那劍氣,到燕煊跟前便力竭般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羿寧伸出手去,燕煊卻沒有動。
「你不是不信我,假惺惺裝什麼?除了宮修賢,你心裡還信過誰?」燕煊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地對他說狠話。
大雨澆濕眸子,不知是雨水還是什麼,羿寧只覺得被燕煊的話扼住喉嚨似的,一口氣鬱結在胸口,不上不下,折磨得要命。
良久,他終於平復急促的呼吸,冷聲道:「我有沒有裝,你心裡不清楚嗎?」
「你想讓我怎麼信你,像個真正的蠢貨一樣,拖著剛被挖過靈核,狼狽不堪的病軀,千瘡百孔的心臟,奮不顧身的相信你?」
「你未免太高估我了」
「我也是人,燕煊,我也會怕!」
「我不敢信。」
最後一句,帶著微微的哽咽,淹沒在雨聲里。
燕煊愣住,他從未見過羿寧如此失態的樣子,也從未見過羿寧親口說出自己的痛苦和害怕。
他從房檐上跳下,伸手拉住羿寧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對不起,羿寧,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心臟疼得像是被無數細針密密麻麻的扎進來,燕煊緊緊地抱住他,心頭恨不得把宮修賢碎屍萬段,可現在卻只能一遍遍重複道:「我跟你走,羿寧,我們走。」
以後都不會讓你再怕了。
大雨將刀上的血沖刷了個一乾二淨。燕煊把羿寧攬在懷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羿寧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燕煊沒有持刀的手。
沾著雨水和血的手掌,被乾燥溫暖的手緊緊握著。
燕煊的刀尖微微顫了顫,低頭道:「以後你讓我去哪,我便去哪。」
羿寧,我此生都跟著你,別害怕。
大雨連綿下了三日,南柯澤已經封城,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因瘟疫死去。
泥濘的道路上,一匹黑馬拉著華貴的馬車奔走著,馬蹄踩進小道的水窪,濺起飛揚的泥水。
魔輦內,靜可落針。
小白和甘兒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用餘光打量還在沉默的兩人。
一個不敢說,一個不願說。
窗外雨霧朦朧,如同駛入秘境。羿寧闔上眼,才覺得自己的心臟安定下來。
半晌,才疲憊地從儲物戒取出手帕來,拉過燕煊的手,一點點替他擦乾淨指間的鮮血。
兩個人靜默相對,直到血擦得乾淨,羿寧抬眼看他,輕輕地說:「事情都辦得妥帖了嗎?」
其實不想問這個,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燕煊低低地答他:「都通知過了,那些城主已經下令封城了。」
「燕煊,」羿寧點了點頭,靠過去坐在了他身旁,低低地說:「謝謝。」
他伸出手,想要抱一抱這樣的燕煊,又覺得自己像是吵完架後的討好,手在他的肩上虛虛地搭著,最後只是把燕煊的肩膀攬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從幼時起,就沒人對我這麼好。」羿寧垂下眼,不敢看燕煊的眼睛,「我是孤兒,被掌門撿回明光宗的,自記事以來,所有人都忌憚我的天份,妒忌也好,害怕也好,我沒有過摯友。」
「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去同你相處,更何況,我封印你九年,你本該是恨我的。」
「我曾想過,如果你真是為了利用我,或是想要得到我的感情再拋棄我,以此作為報復……我都可以接受。哪怕死在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