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页)
燕煊喉嚨里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諷刺,硬生生被這個眼神噎了回去。
蠢死了,用這樣信任的目光看著他,像一隻任人宰割卻不知對方用心險惡的羊羔。
被這麼看著,燕煊根本一步也動彈不得,更說不出更狠心的話來。
「我答應過你什麼。」燕煊呼出一口氣又問了一遍,努力將煩躁不堪的心境平靜下來。
羿寧緊抿著唇,就在燕煊以為他不想說話的時候,終於緩緩地開口道:「九年前,你說你不會再隨意殺人了。」
燕煊怔了怔,握著飲鴆的手微顫了一瞬。
他瞬間便想起來了,那是羿寧封印他的那一天,他和羿寧說的話。
傾盆而落的大雨,裹挾著泥沙刮在人臉上,燕煊還記得身旁的那具焦黑的死屍,被魔霧融化掉了面目,那是獨屬於半魔的黑色魔霧。
緊接著身後一道泯決洞穿了燕煊的肩膀。
泯決對於魔修來說,如同天道劈下來的雷劫。泯萬物為一劍,決蒼生於此招。
體內充盈著不屬於魔族的力量,燕煊四肢百骸都快要爆裂開。
他踉踉蹌蹌地險些跌倒,看著那襲水青色的身影朝他走過來,眼睛被雨水澆的朦朧,看不清楚。燕煊伸出手抓住了羿寧的衣角,輕輕地說:「我說過我沒有殺他,你不信我?」
羿寧面無表情地咬破指尖,點在了燕煊的額頭。
「別封印我。」燕煊想抓住羿寧的手,可是太疼了,身上痛得仿佛要活活撕裂他的神經,目光渙散,他只能顫抖著努力撐起身子看向他。
「羿寧……別封印我。」
「羿寧,我以後絕不會再隨便殺人了。「
羿寧的手在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頓,然後便繼續布下封印。
燕煊就像一條毒蛇,時刻都在窺伺著獵物,如果馴服不了,就只能封印他。
可那時的羿寧卻沒有發現,燕煊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拔過刀。
思緒萬千,燕煊垂下眼睛看向面前的羿寧,現在的羿寧,已經使不出泯決了,更沒辦法封印他。
他只要輕輕揮刀,羿寧便會沒命。
「那麼久遠的事,上仙記得真是清楚。」燕煊每次叫他上仙,總是要冷嘲熱諷幾句的。
羿寧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當時的事情,頓了頓,才繼續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去管你。但是,如果你要殺人,我絕不會坐視不管。」
羿寧的眼神無比堅定,他本就是明光宗的上仙,修仙不為飛升,只為除魔衛道。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他們兩個各懷目的,或是燕煊念著舊情,所以才達成了一致,現在的羿寧除了渴咒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壓制燕煊。
如果燕煊動刀呢?
羿寧嘴角緊繃著,只要燕煊動刀,隨時準備用渴咒壓制他。大不了,用手擋一擋,或許見了血之後他也會冷靜一些。
他做足了燕煊對他出手的心理準備,可唯獨沒料到燕煊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把他拉的極近。
呼吸沉重,咬牙切齒,恨恨地吐出幾個字。
「你有資格。」
天上地下,只你一人有資格管我。
燕煊語氣兇狠地說完這句,鬆開了手。臨走時冷冷地瞥他一眼,似乎還帶著火氣,卻還是將刀利落地插回了刀鞘。
羿寧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啞然地看著燕煊目不斜視地同他擦身而過,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真的在聽自己的話。
而且,出乎意料的乖。
羿寧看著燕煊走到前廳,憋著火氣,又是一腳把門踹碎了。
如果剛剛他發火,沒有法力的自己絕對接不住他一刀的。
旁邊的甘兒顫巍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