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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下次不這樣了,以後不管你躲到哪裡,我都第一時間去找你還不行麼?」
昏暗的房間裡,緊繃的被子角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痕跡,裡面的彆扭小孩終於肯露出了腦袋,一雙清澈水亮的杏眼直勾勾望著他。
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他在那一刻,看到了世間所有的美好……
是的,我答應了你,不管你躲到哪我都會來找你。
現在我來找你了,可你又躲去了哪裡呢?
「來讓一讓,讓一讓!」
侯擇七站在茫茫人海中閉上了眼睛,身後七零八亂的腳步聲卻突然將他拉回現實,幾個志願者的眼淚已經乾涸在了髒兮兮的面龐上,他們拖著一張蓋著巨大白布的擔架迎面向他走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擔架上一隻血淋淋的手因為顛簸而從白布里垂落。
藍白相間的條紋衣袖露出擔架邊緣,像極了那一年那隻垂軟的小手落在擔架床邊緣被送進急救室的樣子。
侯擇七的視線停留在上面,忽然愣住了——
因為那一件藍白條紋的t恤,楊月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第95章 一起回家
理智建立在搖搖欲墜的稻草堆之上,只需要一根引線,就可以在一瞬間被焚燒得一乾二淨。
侯擇七保持著瞳孔大張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楊月那件藍白條紋的t恤右手肘處,有一個被小乖抓撓出來的小洞。
僅存的希望牽扯著他緩緩挪動起腳步,顫抖著走向那張擔架,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世界在一點點崩塌、瓦解,萬千碎石在風煙瀰漫的天地間簌簌滾落,撞擊在開裂的荒原上,發出巨大而沉重的轟響。
每抬起一條腿,他都肝膽俱顫,每踏出去一步,他都將口袋裡的那一小片護身符握得更緊……
如果您在天有靈的話,能不能讓他平安無事的站到我面前?
就現在,好嗎?
「……哥?」
下一秒,邁出的腳步猝然止住,侯擇七在毫無真實感的呼喚聲中緩緩回過頭——
是幻覺麼?
他眉睫輕顫,望著夜色盡頭那張清雋蒼白的臉,那雙杏眼深處有難以置信的光點在瑩瑩閃動,目光穿越廢墟與人海,與他遙遙相望。
「哥,是你來接我了麼?」
周遭碎石紛紛、灰塵瀰漫,號天哭地的落難者和嘶吼奔走的醫護人員把這片廢墟圍成的方寸之地裝點成血海煉獄,宛如人間噩夢,可侯擇七卻幡然從這夢中醒來。
一瞬間,震驚、錯愕、狂喜與酸楚匯聚成洶湧的洪流,猛然撞開閘口傾瀉而出!他不顧一切的狠衝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把人抱住!
「小月!」他閉上眼睛死死把雙臂收緊,像是要把人按進胸膛、揉進血肉、狠狠留在心臟里一樣:「小月,是我,小月,小月,我的小月……」
乾燥的嘴唇嘶磨在懷中人的額頭、鬢角、髮絲……他的名字仿佛是神奇的魔咒,只是這樣一遍遍念著,就可以讓他懸著的心重新落回到胸腔里,鏗鏘有力的跳動著。
「疼!」呼吸被狠狠擠壓在撞擊到一起的胸腔里,楊月的聲音都被擠變了調:「哥,疼……別、別抱這麼緊……」
明明沒有分別多久,可他們像這樣緊緊擁抱彼此卻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山呼海嘯般的酸楚漸漸褪去,難以克制的情愫和思念又開始翻湧,侯擇七聽到楊月痛苦的輕喘,這才輕輕鬆開了手,捧起他的臉,用目光一遍遍描畫他的五官。
他的眉眼、皮膚、嘴唇、睫毛卷翹的角度、甚至鼻尖上一顆細小的黑痣,全部都是他發了瘋想念的樣子。
那細膩的皮膚即使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