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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強大還帶著一點點憐惜。
每每這個時候,尤然總能有一種錯覺,大人或許也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她重要一些。
在大人心裡,尤然能占據多少位置呢,一點點就好,可以嗎?
「不疼。」
尤然淺淺的笑著,能得到大人一句稍微關心的話,哪怕是滿身是傷她都願意。
穆斐鬆開了她的手,她皺著眉看向遠處那警燈通明,以及道雷的背影。
她心裡不快,這種感覺就像是喝了一口公牛之血告訴她,這是不純的,裡面的酒精含量超高,明明她想睡個安息覺卻更加精力充沛到無法入眠。
就是大概,尤然的回答不是她想要聽的答案。
因為尤然自十二歲帶到她的府邸之後,就是比其他同齡人要早熟地多,懂事地多,承受地也更多。
她在竭盡全力表現出自身的價值,害怕做錯任何一件事,害怕表露出自己厭惡的脆弱感,做什麼事都是小心謹慎的。
她一直做得很完美,不怕吃苦不怕嚴寒,哪怕手上身上腳上都裂開了血口子,只要她穆斐的一句話,尤然都可以全力以赴去完成。
「尤然。」隨著冬夜的冷風,穆斐的聲音帶著清冷的蕭瑟。
尤然聽到穆斐的呼喚,立馬轉過頭望向身旁的大人,她的手仍小心翼翼地舉著那把黑傘,即使雪在快速墜落,尤然也依然全權遮擋著大人的那一邊。
「以後如果真的疼,你都可以直接講。」
「哎……?」
這是尤然第一次聽到穆斐大人對她說這樣的話,尤然有點茫然地睜大眼眸呆呆地看著。
「開心或者傷心,都可以慢慢講出來,哪怕是撒嬌絮叨……偶爾也是可以的,不用總是有負擔。」穆斐金褐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顯得閃爍著亮光,雖然她的腔調還是如寒夜一樣冷淡,但言語裡每個字都在流露著真實內心。
在穆斐大人剛開始講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尤然的內心那根柔軟的線就被撥動了。
她靜靜地聆聽著大人從未有過的話語,每個音調、每顆字都讓她聽得真真切切,她趁著穆斐說完最後一句話要望向她的時候,她立馬轉過了身。
「大人……我好像有東西掉了……」
尤然趕緊背對著穆斐蹲下了身子,聲音顫抖地掩飾著自己的狼狽。
她的眼裡集聚著被觸動到不行的淚水,大人的話每個字都像是柔軟的海綿吸進了她的內心深處。
讓她感動地淚流滿面。
她這些年的所有委屈和挫折都因為聽到了穆斐大人這幾句柔軟的安撫,瞬間決堤了。
她用手瘋狂地抹去掉落的眼淚,她不想被穆斐大人看見自己的窘迫,還在假裝蹲在地上仿佛找著什麼,眼淚仍是簌簌地掉下來了。
「你在找什麼。」穆斐舉著傘站在尤然身後,靜靜地替蹲下身「找東西」的小傢伙遮去風雪。
「我、我……我」
尤然像個小松鼠一樣蹲在地上,她低著頭強忍著哭腔,她抽噎了一聲,胡亂地抓著地上的一把雪,然後又鬆開了,「我還在找……」
她的聲音很小,即使聲音再細小,穆斐也能聽出尤然的哭音。
哭了啊……
穆斐表情有點無可奈何,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讓小尤然就這麼掉了眼淚,明明就是所思所想罷了。
但穆斐並沒有點破尤然的倔強,她任由著尤然找著莫須有的掉落之物,直到對方悄悄擦乾了淚水站了起來,穆斐才將傘重新收回了去,假裝自己一直是站在背處並沒有看向尤然。
「大人,我發現我也沒掉東西,哈哈……」尤然燦燦地一笑,她眼睛裡還噙著霧氣,然後趕緊接過穆斐獨自撐著的傘,替對方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