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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笑問:「聶太太怎麽了?叫過兩次都不來,搭啥架子呢?」
李太太喝口綠茶:「倒冤枉她,說是感染傷風病躺在床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需得靜養段時間。」又一笑:「哪能?你想她了?」
姚太太一撇嘴:「我想她?確實想她!沒人送鈔票來了。」
幾人心照不暄地嗤嗤笑起來,只有周太太一頭霧水,也不好多問,自顧碼完牌,待她們笑夠了,方問:「姚太太那日嚇死特了罷?」
「甚麽?」
「那日?就那日!霞飛路,那忘記哉?有刺客朝你和姚先生開槍!我後首曉得,雖未親臨,但也嚇死了!」
姚太太沉下面孔不說話,垂頸看著自己面前一條長城,指尖拈著塊麻將牌,砰砰磕著其它牌角。
周太太肉疼的很:「輕點輕點,勿要磕壞掉」這副牌是她拿來的,正宗綠翡翠,邪氣貴,損破不得了。
姚太太故意再重重磕一下,方才分開兩塊紅中插進去。
李太太心知肚明,那時她倆正在先施公司挑選裘皮大衣,車裡坐的是旁的女人,便笑著開脫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拎不清。」
周太太后知後覺,打量姚太太臉色有變,連忙自打嘴巴子兩下:「是我不好,晚飯我請客陪罪,館子隨便你們挑。」
馬太太立刻熱心地建議:「我們去國際大飯店,聽說新出一道西菜,較怪受歡迎,每日裡限量三十隻,曹太太她們都去嘗過了。我們不能輸!」
「這還要爭輸贏?」
「甚麽菜?」
「德國鹹豬手!」
「這還用特意去吃?吃馬先生的不就好了?」
一眾又抿嘴笑起來。
「嘖嘖!他有多久沒碰我,你們是不曉得,一年,九個月?算不過來」
&ot;還不一樣,我那先生,被個交際花迷的神之胡之,講幾句還罵我老了燒不酥!&ot;
」以哉外插花多哩,睜隻眼閉隻眼,不如打麻將!「
&ot;越講越傷心,只有姚太太命最好,姚先生從不在外頭花擦擦,夫妻感情深&ot;
姚太太把麻將牌一推,胡了!撫著額頭道:「不曉怎地,這些日頭腦昏昏、渾身無力氣!」
李太太數著籌碼:「怕是和聶太太一樣,有些傷風,聽說今年傷風病大流行,吃中藥都不行,非得去洋醫院打一針。」
她聽見有人進來,抬頭瞟一眼:「喲,趙太太來啦!」
「你們搓麻將不叫我。」趙太太笑著佯裝生氣的怪責。
馬太太道:「叫過你,你在困下午覺。」
姚太太站起身讓座:「你來替我搓。我去吃洋藥片,頭昏的不行。」說完就走了
趙太太替補上,噼里啪啦牌聲中,她的眸瞳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異光。
第54章
英珍的嫂子又來看她,帶了一筐揚州大螃蟹。
「還要你破費!」英珍語氣不冷不淡,身上披一條葡萄紫灑白花細毛毯,坐在桌前翻著看有半本的《夜深沉》,恰至二和成婚之夜,聽見外頭月容正唱著「夜深沉」 ,可奔出屋外,卻又不見其蹤,連她都感受到那份絕望的痛楚,可謂雖還是少年身,卻已歷盡人生悲歡事。
她嫂子察言觀色,見她似乎不太高興,只陪笑道:「這在我們鄉下不值銅鈿,運到上海卻是好東西,從汽車上下來,就有幾個人眼饞,纏著要買,我說這是特意給姑奶奶千挑萬選出來,一隻只個大膏肥,誰都不給、不賣!」
英珍眼皮子都未抬,僅撇嘴笑了笑,她嫂子還要說,忽見美娟從外頭進來,連忙起身招呼,一併笑道:「桂巧托我給你帶個好,上趟去城隍廟多虧你關照,才沒得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