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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與方才在憑欄上所見不同,此刻的她手裡並沒有抱著貓兒,纖細的雙手只攏著金彩披帛。這賭坊里燈光明媚,著實是照亮了她的美色,端著富貴燦爛的容貌。花玉龍有一瞬間在想,這個自稱「老道」的女子,為什麼會淪落為與妖為伍?
但現在花玉龍有一件事是認清了,眼前這個老闆娘,就是東珠在南曲樓上所說的主謀——
「我師弟呢。」
老闆娘笑得明艷動人:「你們啊,來得太晚了。」
花玉龍瞳孔一睜,正要上前動手,手腕子卻一下被玄策拽著,但她嘴皮子卻沒被堵住,開口罵道:「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到底把我師弟藏哪裡了!虧你還自稱『老道』,我道家中人對不起你什麼了,你要這樣陷害無辜的孩子,你個叛徒!」
她方一說完,老闆娘那副漂亮臉蛋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玄策發現,花玉龍很有氣人的功夫。
「誰是叛徒?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我愛殺誰便殺了誰,誰也管不了,誰也不能。」
美人貼上來的臉笑得詭異魅惑,仿佛下一口就要把花玉龍吃掉。
「因為能管你的那個人,早就死了。而他的心又不在你身上,他還騙了你,不是嗎!」
花玉龍神色鎮定,在氣勢上,她不能輸。
只見美人扯了扯嘴角,聲音細而媚:「死了,都死了,你也是要跟他一樣,死掉的。」
花玉龍嘆了聲,無奈搖了搖頭道:「誰說活得歲數越大,人就越看得開呢,有的人啊,她就是走錯了一步,偏偏還要一直往前走,結果越活越瘋魔,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咯。」
花玉龍方才再生氣地罵人,也不過是激起了這美人一瞬的情緒,卻觸不到她真正的逆鱗,唯有這一句話里的憐憫,讓她心頭感覺到一股被擊穿的噁心。
陡然間,美人寬袖一揮,只聽機關鬆動的聲音,下一秒,就見那高台上的底座瞬間打開,花玉龍聽到響動立馬沖了上去,身子蹲在高台邊上,視線拼命往下搜尋,直到光穿進地井,再反射回瞳孔時,她整個人,渾然震住——
那美人繞在她身側,聲音裡帶著一股風:「你師弟不小心掉了下去,就供奉給地下這些鼠子鼠孫們了噢。」
昏暗的井底之下,密密匝匝的爬滿了無數老鼠,身體黝黑,聲音尖銳,充斥著骯髒的惡臭。它們吐著舌頭,從這一隻身上,攀爬到另一隻身上,毛髮上還帶著血,還帶著血……
一瞬間,花玉龍捂著嘴,胃口反酸,幾欲乾嘔出來。
她只覺五臟六腑都在擠壓,整個人透不過氣來,唯有眼角沁出的淚水,已滾落至臉頰。
玄策瞳仁震震,上前道:「花玉龍……」
「你不要過來!」
花玉龍雙手撐在地面,聲音里哽咽著絕望:「你說他們不會對希夷怎麼樣,你說要先去救蕭梧,可是結果呢,你又騙了我……」
你又騙了我。
玄策垂在她身後的手,緊緊攏了起來。
她就知道,玄策不能信,如果說當初他拿走腰牌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那麼,如今希夷的命,便是這所謂「信任」的下場。
玄策沉吸了口氣,朝高台的另一側走了上去,卻是被眼前一道襲人的香氣阻攔:
「這位客官,原是要救蕭梧的啊。」
這美人老闆娘話音未落,脖頸處便被一道凌冽的劍刃抵住。
但她,面不改色。
可此時賭坊里的人卻都圍了上來,這是一場個人恩怨,與他們無關,但做個看客,是今夜天亮前的最後消遣。
美人朝他輕聲道:「告訴你個秘密,今日若是在這裡殺了我,那這些人,可都再也出不去了噢。」
玄策聲音染著寒霜:「本道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