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第1/2 页)
玄策目光毫不躲避:「如果他是清白的話,自然可以。」
說罷,抬眸朝花重晏道:「花二郎,關於飛錢之事,在花府談並不妥當,待你在大理寺查明清白之後,自然放你回來。」
花重晏心裡浮起隱隱的苗頭,他看著玄策那副不帶攻擊,卻又不容退讓的神色,深知任何抵抗都是無效,遂轉身寬慰父親道:
「大理寺也是在盡職追查飛錢案,連宗正寺的玄寺丞也來了,我自然更要配合。父親,您先回院休息,放心吧,案子很快會水落石出的。」
花覺聞臉色擔憂,想嘆氣,卻還是壓了回去。
花玉龍見父親方才還強裝的中氣十足模樣,如今這一拱手作揖,卻透著無法掩飾的垂老,他說道:「還請官爺高抬貴手,不要傷我兒,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花某在此,感激不盡了。」
他這一彎身,玄策忙抬手扶起花覺聞:「花老爺顧全大局,但願此案的結果,不會令您失望。」
他話音一落,大理寺的人也不上手了,讓花重晏自覺走。
人聲默默,誰也不知道,今夜這一搜捕,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阿兄!」
花玉龍朝已走在前頭的花重晏喊了聲,這一出口,淚珠子便跟著滾了下來。
花重晏想到方才花玉龍垂手的那一幕,他不知自己妹妹心裡裝了什麼,但那一瞬間,他竟生出一絲絕望的難過來,只回身朝她一笑,道:「玉兒別哭,阿兄很快就回家。」
但……回家,回哪兒的家呢。
「腰杆子挺起來!」
忽然,花覺聞沉聲朝他一吼,直把花重晏前一瞬的恍惚驅走——
他笑了笑,眼裡似閃著光,道:「是,父親。」
此時,站在一旁的玄策,那眼裡映著的全是滿臉淚水的花玉龍,他負在身後的手握了握拳,又鬆開了。
「把眼淚擦擦。」
說罷,在她手裡塞了個帕子,便轉身走了。
花玉龍還有些怔愣,低頭看了看手裡多出來的帛紗,白淨如一道月光,熨帖在夜行人的心裡。
——
大理寺一行人走出花府後,對花重晏也還算客氣,溫簡見狀,遂步子放緩,刻意走在後頭,跟玄策保持步調,低聲說道:「不是說我們出面嗎?你怎麼來了?」
說罷,卻見玄策沒有回應,溫簡心裡想了想,又道:「我方才見花娘子的反應,是坐實了這新版飛錢的蹊蹺了……」
溫簡情緒有些低落,但他心裡知道,既為官,就不能用情。
「空山新紙,拿到了嗎?」
聽到這話,溫簡忽地醒了過來,忙從袖子裡拿出一卷布帛,仔細展開後,便見裡面疊放著一張白紙:「這是內府局早先存的舊紙,好不容易找出來的。」
玄策沒有拿過來,只道:「比對了嗎?」
溫簡動作一頓,垂眸道:「幾乎一樣。」
聽到這話,玄策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意料之內,只說了句:「案子,是越來越有眉目了。」
溫簡心頭一顫,就見玄策徑直往前走去,他看著這身玄袍很快便隱沒於黑夜中,忽然明白,大理寺的人為何對他諱莫如深:只要能早日破案,罪犯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真相有多殘忍,又有什麼關係。
但,於修道之人而言,這到底是無情,抑或是,已不為世間之情所動呢?
——
大理寺獄內,溫簡和寺令邱往,一同審問花重晏。
花重晏安靜地看著桌上的飛錢,聽面前的溫簡開口說道:「這張飛錢,是花家櫃坊近日印製的,在發行之前,您也告知過在下,這是不能兌換的假飛錢,只為了找出偷印飛錢的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