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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整理奶奶遺物的時候,看見過一成沓相同署名的空信封。
奶奶根本不識字,方灼一直想不明白誰會這樣鍥而不捨地給她寄信,信封里又為什麼是空的。
奶奶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想必也不會向對方轉述自己的情況。
這一刻,方灼年少總是不得解的困惑好像得到了遲到的回答。
知道了母親的些許情況,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舅舅。
她維持了多年的淡然假面出現了一絲裂縫,更多的疑問從腦海中湧現。好似又回到了孩提那個對親情跟父母尤為好奇的時期。
然而這種異樣的情緒剛從眼眶浮現,就被方灼霸道地壓了回去。
她收起信件,跟班主任點了下頭,退出門外。
走廊上人影晃動,方灼才發覺已經是課間。
嚴烈正趴在桌上睡覺,方灼坐下的時候眼皮稍稍震顫了下。
待周圍重新安靜下來,方灼繼續演算面前剩下一半的求導題。
她今晚狀態不對,思維總打飄,好幾個公式分明已經列出來了,卻無法進展到下一步。水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通,結果犯了個演算上的低級錯誤,只能重新開始。
方灼揉著頭髮,將寫得滿滿當當的草稿紙丟到角落,轉頭間,發現嚴烈根本沒在睡覺。
他趴在桌上,眼睛慵懶地半睜,目光沒有焦距,朝著方灼的方向。
方灼愣了下,與他四目相對忘了移開,嚴烈見狀精神了一點,還先發制人地問了句:「你偷看我做什麼?」
方灼:「……」無恥得令人難以回答。
嚴烈抬起頭,歪歪扭扭地坐著,笑道:「我剛剛在看一隻迷途的羔羊。請問需要智者的指引嗎?」
方灼沒有理會,抽出答案核對了下題目。發現自己的思路確實是對的,只是計算上出了簡單錯誤,直接把幾個數據修改回去。
在嚴烈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方灼突然問了句:「你的手機有導航嗎?」
「還真是只迷途的羔羊?」嚴烈好笑,從兜里摸出手機,熟練地解鎖,「會用嗎?」
方灼連帶鍵盤的手機都沒怎麼用過,對這個觸屏的東西更不擅長。
嚴烈示範著給她打開app,教她怎麼輸入。在她慢慢吞吞地敲打地址的時候也沒表現出不耐煩,只是看清「瀝村」的地名時嘀咕了句:「a市附近原來還有這麼一個村嗎?」
方灼點擊確定,然而跳出的提示卻是沒有合適的公交路線。
她動作頓了頓,茫然又無辜地望向嚴烈,拿著手機向他靠近了一點。
長睫遮擋住了頭頂的螢光,投射下的陰影虛化了方灼眼睛裡慣有的冷漠,因光影而清晰起來的輪廓,讓她面容里的素淨纖瘦變得更為明顯。
嚴烈湊近,聞到了她髮絲上殘留的一點牛奶香味,目光順著她的臉部線條往下滑落,頓住,咳了一聲,快速別開視線,身形後仰,說:「我來。」
他直接在搜索軟體上尋找類似問題,幸運的是真的有答案。
最方便的路線,是先坐城鄉公交到終點站附近,徒步去某座橋下等待每日會途經的麵包車,然後就可以乘坐它抵達瀝村。
不過車輛只能在村口位置暫停,具體的地點還要靠自己步行。
方灼將路徑記下,面色有些凝重,跟嚴烈道了聲謝,把手機還給他。
嚴烈兩手揣進兜里,若有所思了一陣,繼續趴到桌上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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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課一直上到12點半才結束。方灼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背起書包往校門口走去。
主路上停滿了各式車輛,哪怕隔著上百米遠,也可以聽見從馬路邊飄來的鳴笛聲。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