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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下人有心瞞,她也因孩子無暇分心其他,他們說孔玠因戰事延遲了回京時間,她信,又說孔瓊被聖上派去軍營練兵三月,她也信。
直到出了月子閒下來想這件事,才越想越不對,可她無論怎麼試探都探不出半點風聲。
自孔瓊離府後母親一般都在自己這邊住,那日聽說母親在後院小佛堂,她便也想著去燒一炷香,卻無意撞見她在佛祖面前禱告低語,這才知曉了是怎麼一回事。
因著身子本就虛弱,當下就病倒了。
侯夫人與她互相開導了數月,直到聽聞此役勝利的消息。
但孔玠……好像是真的回不來了。
她萬念俱灰,幾欲崩潰,但為了孩子她必須堅強。
瓊兒說她沒找到自己的紅色玉佩,據說大火燒的時間不長,玉佩即便斷裂也不可能完全沒了蹤影,所以她不信哥哥真的不在人世。
她也不信。
孔之初答應過自己,會回來帶她取坤玉山看日出的。
他不會食言。
孔瓊的及笄禮在六月份,但今年忠勇侯府情況特殊,並未大辦,也沒人敢在今年就上門求親。
但也有不少勛貴子弟在暗戳戳等著來年。
孔瓊雖然是個性子張揚的小霸王,但家世相貌擺在那裡,仍舊極其招人。
同時忠勇侯府一直派有一部分人在長黎暗中找尋孔玠下落,抱著微渺的希望。
……
第二年,孔瓊十六歲,此時距去年自己及笄禮已過去整整一年。
忠勇侯府的荷花開遍,她拉著兩歲的孔未析,和抱著小女兒的楊檸初一起坐在涼亭里賞花。
「世子妃,小姐。」
何康抱拳站在涼亭下給兩人請安,十七歲的少年如今再無昔日神采,他雖是個不通人情世故只知練武和護主的一根筋,但曾經眼中還是有些狡黠靈動的。
現在不過一潭死水,了無生氣。
何康作為孔玠十多年的貼身護衛,兩人始終亦兄亦仆,曾隨著孔玠一起前往長黎。
但孔玠率領七百士兵出城時,恰逢城中將領重傷且有奸細潛伏城內尚未尋到,特命他留在將領身側護其安全。
卻不曾想,一去便是再不相見。
何康得知孔玠身隕的消息後自責不已,險些發瘋,若不是及時趕到長黎關的忠勇侯阻止,怕是早已做出傻事。
不知那日兩人在營帳中說了什麼,總之自忠勇侯離開後,何康便不再消極頹喪一心求死,但成了如今這麼幅樣子。
孔瓊與楊檸初皆是一嘆。
孔瓊故意與他打趣:「何大人今日怎的從軍營回來了?小心你不在,那群混小子又偷懶。」
何康面無波動,淡聲道:「屬下馬上回去,不礙事的。屬下有消息告知小姐,聽聞宮中傳出消息,聖上有意納小姐進宮。」
!!!
孔瓊驚的直接起身:「消息可靠?!」
「十之八九。」
楊檸初也坐不住了,忙問:「何大人,此事你從何處聽聞?」
「禁軍統領與世子素來交好,此事他方才特意親自傳話於我,讓府中提前做好準備,據說聖旨已經擬好。」
「爹爹他們知道了嗎?」忠勇侯目前留在府中,尚未前往封地。
何康道:「應該還……」
「小姐!小姐!」春茶急匆匆跑過來,「見過世子妃,何大人。」
孔瓊已經有了預感,她皺著眉:「……何事?」
「小姐,聖上身邊的高公公來宣旨了!您快和世子妃過去吧。」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把兩個孩子交給身邊婆子,提著裙擺快速往正廳方向走。
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