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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有很重?」程然開始相信自己剛剛也許真的下手有些重了,想去拉開她的圍巾看一眼,伸到一半又收回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苗小青沒好氣地說。
「沒事了就走吧,」程然拎起她放在腳邊的袋子,不經意地朝里看了一眼,「你買姜幹嘛?宿舍還能做飯?」
苗小青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上他,「室友感冒,我買點東西給她煮水喝。」
程然一臉不解,「煮什麼水?」
「姜開水有利於發汗,冰糖雪梨喝了潤嗓。」
程然無語,「你是保姆麼?」
「不是啊,」苗小青絲毫不介意他的冷嘲熱諷,「我只是很擅長讓自己能過得舒服點。」
「這也算是能力?」程然說,「你會算平均場了麼?」
苗小青被噎了一下,不服氣地說:「這當然算是能力。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一個少女被女巫變成了90歲的老太婆,接著又流落到給一個會吃人心臟的魔法師當女僕。這夠悲慘了吧,她不還是每天把屋子打掃乾淨,認真做一日三餐,讓自己過得儘量舒服。」
「呵——」程然剛呵出口,隨即就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你自己也說那是電影,人家是女主角,你呢?會算平均場了麼?」
苗小青從他手上搶過袋子,恨恨地說:「我不會算平均場怎麼了?總有一天我會算的。再說,我想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得舒服點怎麼了?礙著你了?」
說完她埋頭小跑進校門,算著跟他拉開很大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路燈昏暗,她慢慢地走在黢黑的樹影里,風吹著樹葉,發出蕭瑟的沙沙聲。
苗小青感到一種滲進血液里的孤獨。
也許她想跟他們好好相處的想法錯了,讀研不是本科,一起上課,一起考試,一起參加活動,沒有所謂的同窗情。
研究生都是獨立地做著自己的事,他們更像是同事,而不是同學。
剛剛遇到程然,她應該假裝沒看見,而不是湊上去跟他搭話。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麼?
這些天她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只是她的行動總是比思想更快一步。
脖子上被勒過的地方還有些發燙,苗小青卻回想著被他拉到一旁的那一幕,她的臉緊貼著他,鼻尖充斥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像是從一種經年乾燥的木頭裡散發出的,不香,甚至不太好聞,但那是一股獨特的,令她聞過就記住的味道。
勾在手腕上的塑料嘩嘩響,她甩開思緒。
回到宿舍,把藥給了余向晚,又煮了姜開水給她,才在燈下翻找起資料,試著算平均場。
幾分鐘後,苗小青絕望了。
算平均場必須得學過二次量子化,可是她連哈密頓量都看不懂。
「怎麼了?」余向晚問。吃了退燒藥,喝了姜開水,她的身體開始退熱,精神好了不少。
苗小青抱著書坐到她床邊,翻開第一頁,「我本科學過哈密頓量,為什麼這上面的我看不懂?」
余向晚推了下書的封面,「這是二次量子化的哈密頓量,你沒學過高量,不懂不是正常的?」
「正常的嗎?那他們為什麼笑我?」苗小青想到今天中午在辦公室,她剛走出門,那幾個就開始笑話老闆讓她算平均場。
「誰笑你?二次量子化的哈密頓量要到研一學期末才會教,固體理論是下學期才開課。」余向晚說,「你一個剛入學的,為什麼要笑你?——哦,肯定是那幾個瘋子。」
苗小青徹底懵了,「老闆讓我算平均場,他們知道了像是多好笑的笑話。」
「他們不是笑你,」余向晚說,「他們是在笑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講,平均場是最簡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