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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跟你在一起時,您也什麼都沒有!」苗小青打斷他,「有了我之後,您不是還去讀了四年博士?」
苗偉峻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半晌,他才囁嚅一句,「我不能讓你跟你媽媽一樣。」
「我不會跟她一樣。」苗小青仰起頭,聲音放輕了放緩了說,「爸爸,你相信我,我有自己的判斷。」
「你!」苗偉峻忽然意識到自己拿手點著她,連忙收回來,藏到了背後,「我現在不跟你爭,你一點理智都沒有。」
「正是因為有理智,我才會做這種決定,」苗小青說,「爸爸,在您看來,婚姻得天時地利人和。可是在我看來,只要一個理由,我喜歡他,我想跟他一起生活,一起奮鬥,一起創造未來。」
她接著說:「我是成年人,我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負起責任。即便我們哪天分開,也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對自己和對方最好的選擇。而現在,我要跟他結婚,即使您跟我說,我們還不成熟,我們欠缺結婚的必要條件,我也要這麼做。這個時候的我,是最愛他的年紀,不在這個年紀嫁給他,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苗偉峻沉默了,他反覆在心裡問自己,不讓女兒這個時候嫁給他?那要等到時候呢?一年後,兩年後?他認同了程然,代表他願意將女兒嫁給他。他知道他接受不了的是女兒現在、立刻就要嫁給他。
應該什麼時候結婚?他回答不了。
他認為好的婚姻是穩定,離婚風險低。而女兒想要的婚姻是跟喜歡的人一起生活,一起奮鬥。
他是謹慎自私的老年人,女兒是無私無懼的年輕人,他們之間的隔著一道名為「閱歷」的深淵。
然而,她的深淵終究要她自己去凝視。
「小草,」他有些艱難地開口,「爸爸不是干涉你,我只是很擔心。」
苗小青跨前一步,抱住父親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您擔心,可是也要相信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能讓自己過得好好的。」
「我能做什麼?」苗偉峻問,「我給你買套房子?」
「您把媽媽照顧好,」苗小青說,「我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您跟媽媽好好的。」
苗偉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了。」
他們慢慢地往回走,到家後,苗偉峻回到房間,看了眼妻子還睡著。這才放心地去洗漱,回來躺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想到小草五歲的時候。
那時候她手短腿也短,會跟父母頂嘴,會翻白眼,會兩條小短手往胸前一抱,背過身去跟他們生氣,會走兩步就耍賴,爬到他背上說累得走不動了。
那天他和妻子帶她去遊樂園玩,在門口她遇到一隻雜毛小狗,她在妻子防備緊張的目光里,逗了小狗好半天,就決定要帶它回家。
妻子堅決不同意,哄她說可能是別人家丟了的小狗,主人找不到會著急。
小草很倔,不讓帶小狗回家,她也不走。
妻子強硬地把哭鬧的她抱走了。
半夜他們家的電話響起來,派出所民警問苗小青是不是他們的女兒,讓他們來派出所接孩子。
他和妻子急惶地趕到派出所,民警對他們講述是同事在遊樂園一帶巡邏時看到了這個小孩,她蹲在那裡,問他有沒有見到一隻黃白色的雜毛小狗。
民警問了家庭住址,吃了一驚說:有兩三公里路吧,她這么小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
苗偉峻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來的,她的步速,怎麼也要走上兩小時。
回去的路上,他問她是怎麼記得路的?
小草又累又困地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說:回家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肯定要帶它回家的,媽媽不讓,我就自己來接它,我就要把它帶回去,就要帶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