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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笑里多出絲苦惱:「真麻煩,想見你還要躲到這。」
沈暮只覺得是男孩子調節氣氛的玩笑話。
清澈動人的眼睛彎成月牙。
le serien位於南城高塔視野最好的頂層。
色彩明快,菜品精緻繁瑣,但意外口感絕佳。
喻白給她的杯里倒上飲料。
粉紅色的氣泡水。
儘管闊別良久,但再見彼此能默契地很快尋回熟悉的感覺。
沈暮低頭切著牛排,邊聊道:「喻涵說,你最近都在南城,今晚住家裡嗎?」
如果說喻涵這個親姐如氣象陰晴不定,那沈暮絕對是溫柔知心的鄰家姐姐形象。
喻白叉子握在指間,心思卻不在可口的菜餚。
眸光只在面前正跟牛排較勁的沈暮上。
「嗯,正好下個月空著,而且接了你們公司的電影。」
牛排帶筋,沈暮費了點勁終於切開。
她將切好的牛排放到他盤中,抽了個空擋抬眼和他商量:「那我們吃完去趟超市吧,幫你把生活用品都備了。」
喻白溫順應一聲,而後一改挑食的壞習慣,咬下她給的牛排。
南城高塔低層就是百貨商場。
晚餐後,沈暮準備就去那購置用品。
沈暮之前沒想太多,但看到喻白戴上黑色口罩,又壓了頂棒球帽才離開餐廳,她忽然反應到自己考慮不周。
這個時間點商場摩肩接踵無疑。
他有被認出的危險。
觀光電梯下降時,沈暮思考後還是決定自己去,讓他回車裡等。
喻白卻說沒關係,叫她放心。
「我也很久沒有逛超市了。」
因為口罩和棒球帽的遮擋,那張陽光的臉看不到神情,但少年獨特的音色蘊笑。
「景瀾姐。」低喚她時,慢慢融成溫玉。
沈暮被外面燈影爍亮的夜景吸引,伏到玻璃旁眺望,輕揚尾音「嗯」聲。
自高空緩緩下沉的電梯裡半明半暗。
喻白越過帽檐,凝著她仿若覆層和風濾鏡的側臉。
「我有幾回行程到法國,都有經過美院。」
沈暮在他深渺的低語間頓了一下,緩緩斂回杳遠的目光。
喻白靜靜對上她望來的視線。
帶笑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懶緩,但略不掉認真:「也不是碰巧,是故意接的法國通告,想要去看你。」
沈暮愣愣聽完,吃驚得啞口無言半晌。
原來在她不得而知的時候,他們好多次離得很近。
「我都不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黑色帽檐將背後雕飾的霓虹格擋在外,喻白眸色似乎幽暗了些:「擔心你不高興。」
沈暮先是怔於他的回答,而後無奈笑了聲。
「怎麼可能。」
隨即她微頓,意識到喻白可能是怕和她見了面,而惹她想起國內的事心情不郁。
喻白緘默了會說:「還會走嗎?」
他聲音伴著夜色稍顯凝重,情緒里隱有被遺棄後的患得患失,畢竟四年前她一句告別的話都沒留給他。
而這個依賴她整個童年的男孩,還在顧慮自己是否會給她製造多餘負擔。
沈暮一聲嘆息揉進了心疼和愧疚。
搖頭和他保證:「不走了。」
昏處喻白黯到泛空的瞳眸像是破了壁,光影終於得允盛了進去。
超市意料之中擁擠,人流如潮。
沈暮沉浸貨架,專心挑選牙膏洗髮水之類的必需品,喻白半步不離地推著購物跟她身邊,她說什麼都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