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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記錄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穿著天門弟子統一的灰白袍子,袖子擼起,嘴叼著一根青草,一腳踩在石頭上,在那奮筆疾書。
輪到姜小乙和肖宗鏡,年輕人剛看一眼便擺手。
「去去去,領饅頭去吧。」
姜小乙未動。
年輕人不耐道:「自己挑倆大的,別耽誤大夥時間。」
姜小乙笑道:「兄弟如何稱呼?」
年輕人:「我叫吳淞,幹嘛?」
姜小乙道:「原來是吳兄弟,你誤會了,我們不要饅頭,我們是真心想來拜師的。」
吳淞抬起頭來:「拜師?你們這都多大歲數了,現在才想著拜師,晚了點吧?」
他尤其瞪了一眼肖宗鏡,姜小乙險些沒樂出來。
肖宗鏡倒是好脾氣,對吳淞道:「所謂有志不在年高,在下雖年紀大了點,卻也是誠心向學的。實不相瞞,在下也曾學了幾年武,卻一直難窺門路,聽聞天門武學超群出眾,姚掌門的拳法更是獨步天下,所以專程從天京趕來學藝的。」
「天京?你們從那麼遠來的?」吳淞聽他這樣講,放下了筆,起身圍著肖宗鏡轉了兩圈。「嗯……確實像是練過家子的,你以前都學什麼了?」
肖宗鏡道:「一點拳腳功夫,不值一提。」
吳淞捏捏肖宗鏡的肩膀,又捏捏他的胳膊,然後拍拍他的後背腰身,像買豬肉般挑肥揀瘦,最後咂咂嘴,道:「這身板好像還行,是個習武之人。不過我們很少要這麼大年紀的,能不能收你我也不知道。這樣吧,你們千里迢迢趕來也不容易,先在這邊等著,晚點我帶你們去問問。」
姜小乙和肖宗鏡就這樣坐到一群小孩子中間,吳淞又忙活了一個多時辰,來了人替換,他領著這一大幫人往虹舟山上去。
走過了幾個山道,周圍徹底安靜,只剩下風林鳥鳴之音。
頭頂一隻山鷹飛過,在空中畫出一道凌厲的線。
姜小乙看到山坡上有開墾的田地,問道:「山里還有居民嗎?」
吳淞道:「沒有,這些都是弟子們種的。」
姜小乙道:「你們還種地?」
吳淞:「當然,天門奉行百丈之規,一日不做,一日不食,你們要是真拜進來了,也得跟著種。」
姜小乙感嘆道:「竟然是這樣,我還以為天門只是修行的地方。」
肖宗鏡:「聽聞當年雲海山人就是在山林田野的勞作間得了道,所謂道不遠人,閉耳塞聽,向壁虛構是成不了大氣候的。」
吳淞聽得咦了一聲,回頭打量他:「你這番話倒與師尊說的差不多。」
姜小乙忙問:「師尊就是姚掌門嗎,我們能見到他嗎?」
吳淞笑道:「來天門的都想見師尊,個個給你們見不累死他老人家了。何況他剛剛開始閉關,短時間內是不會出來的。」
姜小乙詫異道:「閉關?在哪裡閉關?」
「那就不能告訴你們了,師尊閉關可不能被閒人打擾。」吳淞回頭看她,「不過你們如果真能拜進山門,早晚會見到他老人家的。」
又走了一會,天門的各方建築逐漸顯露出來,灰色的圍牆常年被雨水沖刷,留下道道斑痕,角落生長著翠綠青苔,灰色瓦片一層補著一層,樸實之中帶著歲月痕跡。牆壁縫隙里偶爾生長出各色的野花,遠遠看去,秀麗靈動,頗具古風。
迎面來了幾名女弟子,將年紀小的孩童們帶走了。
姜小乙和肖宗鏡則被吳淞領到一處偏房。
「你們還不能進門,先在這等一下吧,我去叫太師伯。」
沒過一會,吳淞帶回一位耄耋老者。這老者個子不高,臉頰瘦癟,滿頭白髮,他背著手走進來,半睡不醒,一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