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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箱金子明顯是事先準備好的,但一直沒有機會給。箱子裡有三百多兩黃金,也就是近三千兩銀子。近年來大黎連年戰亂,國庫並不充沛,但本朝向來不吝嗇官員俸祿。永祥帝為了杜絕官員腐敗,還專門設立廉銀,補貼他們的生活。廉銀數量根據各地財政情況不同略有出路,像豐州這樣的商業重地,一個縣令一年俸祿加廉銀算下來,也能有個幾百兩銀子。是以,劉叔范這套說辭的確無可挑剔。
但肖宗鏡知道,這些絕不可能都是廉銀,可他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
他拿了一塊金錠,對劉叔范道:「這就夠了,你先回南赤灣,我另有事情要辦。」
肖宗鏡離去後,劉叔范將師爺招呼過來,琢磨道:「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嫌少了?……要不再加些吧,這三百兩金子確實也太寒酸了,我為了頂蔡清的缺,往上面花的可遠遠超過這個數。」
師爺捋捋自己的小山羊鬍,道:「我聽說這本是個油鹽不進的主,沒想到竟會主動要錢。咱們先別急,免得被他抓到把柄。先小餵一口,明日過後視情況再定。」
劉叔范嘆了口氣:「但願一切順利,早些把這瘟神送走,我們也好過逍遙日子。呵,這也真是個怪人,一個侍衛而已,死就死了,竟還要如此大費周章交換什麼人質。折騰一晚上,熱的得我一身汗,唉……」
師爺見狀,連忙叫人拉了馬車過來,一邊給劉叔范扇風。
上車前,劉叔范抬頭看了看天,抱怨道:「可真悶。」
師爺:「可能要來風了。」
劉叔范的馬車漸行漸遠。
牌樓旁,一間已經打烊了的藥鋪二樓,一人靠窗站著,窗縫微開,吹進了幾縷潮濕綿膩的晚風。
另一邊,肖宗鏡已經回到關押裘辛的民宅,他沒管裘辛,而是先把那對夫婦放回了臥房。
說起來,這對夫婦也算倒霉到家了,平白被姜小乙盯上,暈了三四天,臉都已經脫了相了。肖宗鏡點了他們二人的穴道,低聲道:「再有半個時辰你們便能醒了,情急之下冒犯二位,也是不得已為之。這個留給你們,就當是我們的賠罪了。」說完,把那金錠放在他們床邊。
然後他去柴房,帶走了裘辛。
天亮了。
這一日陰雲密布,全不見太陽的影子,空氣越發潮悶。
正午時分,肖宗鏡在府衙吃飯,劉叔范陪同,一陣大風竟然把窗戶給吹破了。
院子裡的樹葉七七八八飛到房中,劉叔范哎喲一聲,叫道:「快快快!來人!把窗子補上!」
下人們忙前忙後,肖宗鏡走到院內,狂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他望向頭頂青黑色的天,空中雲層疊加,飄得極快,濃雲深處不時發出渾厚之音,像是藏匿著無數凶獸,準備肆虐而來。
「這天氣……」
劉叔范頂著風來到肖宗鏡身邊,解釋道:「大人是北方人,又是內陸人,不習慣這種颶風天,我們這年年都有,沒什麼大事。」
肖宗鏡眯著眼睛思索片刻,起身道:「隨我去居水街。」
「啊?飯不吃了?大人,大人——!」
肖宗鏡大步走出府衙,抓來一匹馬頂著狂風朝居水街奔去。劉叔范在後面追,喊道:「大人!大人!哎呦!快!快備馬!」
也屬實難為了劉知縣,四十幾歲的年紀,身體肥胖,下肢短瘦,活像個像倒放的葫蘆,趴在馬上一路顛簸向前。
肖宗鏡趕到居水街,街上的居民預料到要下暴雨,或是整理物品,或是加固門面,忙忙碌碌。肖宗鏡沿街而行,周圍都是匆忙來去的行人。地面微亮,已有水珠凝結青石之上。肖宗鏡就這樣一路走到懷玉江邊。
江邊景象與昨日全然不同了,本來安謐的水流開始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