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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護隱私,進入臨床試驗的患者,姓名都被抹去,用數字代號指稱。
參與臨床試驗的病人,和普通化療的病人沒什麼兩樣,都是躺在病床上,掛吊瓶,輸液。
只不過輸的是療效未知的新藥。
簡清看著001,眼中有些許欣慰的色彩:「他的病灶縮小了很多,這次療效評估達到了pr。」
pr,部分緩解,腫瘤最大直徑及最大垂直直徑的乘積縮小達50,其他病灶無增大,持續超過1個月。
聽著簡清輕聲的分享,鹿飲溪垂下的右手,輕輕碰了碰簡清的右手。
兩隻手一熱、一冷,短暫相觸。
鹿飲溪忍不住伸出尾指,悄悄勾了勾她的尾指。
她又在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那份喜悅里,摻雜了驕傲、欣慰與自得。
她的簡醫生,是一名醫生、老師,也是一名科研工作者。
有的時候,醫生、老師、科研都只是一份工作,不是光鮮亮麗的身份,不是遠大的情懷,就只是一份按部就班、養家餬口的工作。
也有的時候,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是邁入醫學院伊始的一份理想;科研,研究探索某個未知領域,為醫學殿堂添磚加瓦,是知識分子固守的信念。
被社會捶打過的人,不會書生意氣,把情懷、理想、信念掛嘴邊,只會說「學醫穩定,腫瘤科錢還行,醫患糾紛少,容易發論文。」
但鹿飲溪確確實實感受到了簡清藏在心底的信念感。
從c市的學術會議上,簡清隔著幾百個人,與最後一排的她對視、分享喜悅那刻開始,她就感受到了。
她在現實世界,曾看過一部小說,書中,在外星人的干擾下,地球上一些物理學家誤以為物理學不存在,一切現行的物理研究都沒有意義,因而紛紛選擇自我了斷。
她那時看得不是很明白,如今身臨其境,才算理解了幾分。
科研,研究的出發和歸宿終究是人類自我。
若自我不是真實的存在,若人類不是真實的存在,若這一切都不存在,醫學研究又有何意義?
這個世界不是真實存在的,你只是一個書中人物——這個想法一旦被證實,足以摧毀任何一個科研者的信念。
她永遠不會將這話說出口。
說是初七才上班,這個下午,鹿飲溪送了飯,卻沒回家,粘在簡清身後,當小尾巴。
傍晚下班,鹿飲溪去江大校區的操場慢跑,簡清手插在兜里,圍著操場慢走,偶爾瞥一眼鹿飲溪的方位。
有退休的老教授牽著薩摩滿操場遛,看見簡清,揮手打招呼:「小簡,來鍛鍊身體啊?年輕人是要多鍛鍊鍛鍊,看看我老伴給我買的薩摩,可不可愛?自從有了它,我每天都要帶著它出門溜彎。」
簡清點頭喊老師,一本正經夸道:「可愛。」
又看了眼原處的鹿飲溪。
她現在也每個星期要帶人出門遛彎。
年初四,操場人煙稀少。
鹿飲溪跑第一圈時,路過簡清身邊,有意無意提了句:「簡醫生,我也很喜歡貓的。」
簡清眼神冷淡,乜她一眼,說:「會掉毛,不許養。」
鹿飲溪輕哼一聲,擰開頭,繼續跑圈。
她是想養貓嗎?
不,她是想去貓咖。
第二圈,兩人再度相遇,鹿飲溪放慢腳步,問:「大年初一,和你一塊去貓咖約會的那個女人,她有喜歡的人嗎?」
簡清低頭踢開腳邊的石子:「她上個月剛分手。」
鹿飲溪冷哼一聲:「你上次不是說不是約會嗎?怎麼這次不否認?」
簡清愣了一秒,抬起頭,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