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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位小皇子自不必不提,總共五位成年皇子中,咱們這位陛下行四,原本先帝正值壯年,又有中宮所出的太子勤勉為輔,而今上的生母不過是個寶林,論嫡論長,再怎麼排也是輪不上他的。」
霍狄略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道,「可就在四年前,先帝突發急病,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措,不過一個月便薨了,雖說先帝並未留下遺詔,可太子一向深得先帝器重,便也沒人敢說個不字,他名正言順自然便開始著手準備繼位。」
「但就在太子登基大典前夜,卻突然天降異象,京郊的皇陵被雷所劈,而劈到的剛好便是太子生母——先皇后的陵寢,這下民間謠言四起,說是先帝屬意者其實另有他人,這驚雷便是為了警示眾人,太子其實並非正統。」
「大皇子便聯合三皇子以順應民意為由,一齊將太子拉下了位,之後,因大皇子為長,便想著遵循祖制繼承大統,卻又同母家更為尊貴的三皇子起了反目成仇。
「總之又鬧了好一陣,最後這幾位皇子瘋的瘋,殘的殘,最後咱們這位一向置身事外的陛下卻坐收了漁翁之利,成為了當今聖上。」
嚯,敢情秦宴之拿的還是臥薪嘗膽絕地反擊的大男主打臉劇本兒。
池螢不為所動,反問道:「那又如何?天家本就親情淡薄,哪位繼位的陛下的手上是乾淨的?」
「可是你要知道,陛下繼位後,有人曾議論過陛下出身卑微,而那位寶林還未來得及被封為太后,便不知為何突然歿了,卻連追封的位份都無;便是那位還在牙牙學語的小皇子,都沒能活過去歲冬天。」
霍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慰道:「阿螢,今上雖看上去雲淡風輕,心思卻深沉不可估量,你從小便單純直爽,哪裡能斗得過他,便是他如今對你百般示好,只怕背後也有別的考量。」
「我如今同你說這些,並非是抱著不可告人的齷齪心思,你便拿我當兄長也無妨,可我確實不願看你泥足深陷,阿螢,你便聽我一句勸,陛下此人,心思詭譎手段狠辣,為其臣亦要忌憚三分,絕非你的良配。」
池螢有些恍然,怪不得秦宴之年紀輕輕,也不過剛繼位兩三年,卻能將滿朝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原來是個白切黑啊。
她點了點頭,回道:「霍哥哥,我知曉了,今日你這番私下前來本就不妥,還是莫要耽擱了,快回去吧。」
霍狄見她態度和緩了許多,又似想要說些什麼,「阿螢,你……」
「霍哥哥,」池螢卻立刻打斷他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快回吧。」
她估摸著這位霍將軍可能是有點兒婚前恐懼,再加上自己作為前女友居然對他毫不留戀,還不聲不響的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心裡多少有點兒不太平衡,看他這一臉柔情,應該是準備追憶似水流年了。
霍狄雙唇翕合了幾下,見她神色淡淡,便也只能歇了心思,千言萬語終究化為飽含萬種情思的一句:「阿螢,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
這是什麼全球共享的前男友婚前宣言。
目送霍狄從窗口躍出,池螢終於鬆了一口氣,緩緩躺回被衾之中,繼續盯著帳頂發呆。霍狄今日講述的這一段故事,在陸螢的記憶之中確實是一段空白,但是說來卻也並未令她太過訝異。
從見到秦宴之的第一面時,她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人看似身處局中卻又像游離於眾人之外,總透露出一絲冷眼旁觀的意味,這樣說來,別說什麼弒父殺母,好像他無論做出什麼來都不算太稀奇。
他的表現無時無刻不在默默傳遞著一個信息:演,我就看你演。
可他既然對什麼都不甚在意,又為何非要想方設法的掃清障礙登基繼位呢,這人未免太矛盾了點兒吧?
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