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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是不幸呢?」
特里夫斯先生懷疑地搖搖頭。
「有時候,人會被置於需要承擔責任的境地,而正確的做法並不總是那麼容易確定的。」
赫爾斯多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咖啡托盤。
在給了瑪麗和老律師一人一杯之後,他又穿過房間向托馬斯·羅伊德走去。然後,按照瑪麗的要求,他把托盤放在矮桌之上,離開了房間。
凱越過特德的肩頭喊道:「我們跳完這一曲就好了。」
瑪麗說:「我把奧德麗的給她拿出去。」
她端著咖啡杯,向落地窗走去。特里夫斯先生陪在她身旁。就在她在窗口處停頓的那一刻,他越過她的肩膀向外面看去。
奧德麗坐在圍牆的轉角處。在皎潔的月光下,她的美變得更有生氣了——那是一種源自於線條而非色彩的美。從下頦到耳朵的精緻曲線,下巴和嘴部的柔美造型,還有那非常迷人的頭骨輪廓以及小巧挺直的鼻樑。即使奧德麗·斯特蘭奇年華老去,這種美也會依然存在——這種美與外在的肉體肌膚無關——這是由骨架本身帶來的美。她身上那件綴有小亮片的禮服與月光相映生輝。她紋絲不動地坐著,而內維爾則站在那裡看著她。
內維爾向她走近了一步。
「奧德麗,」他說,「你——」
她變換了個姿勢,然後輕輕地跳了下來,同時一隻手摸著耳朵。
「噢!我的耳環,我肯定把它弄掉了。」
「在哪兒呢?讓我看看——」
他們兩人一同笨拙而又尷尬地俯下身子,結果一彎腰就撞在了一起。奧德麗一下子跳開。內維爾叫了起來:
「等一下……我的袖扣……纏上你的頭髮了。站著別動。」
他笨手笨腳弄扣子的時候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噢……你要把我的頭髮連根兒拔下來了……你可真夠笨的,內維爾,動作快一點兒。」
「對不起,我……我是挺笨手笨腳的。」
月色如洗,奧德麗看不到的事情被兩個旁觀者一覽無餘,內維爾試圖解開那一縷淺銀色頭髮的手在不住顫抖。
而奧德麗自己也在顫抖著——仿佛突然間覺得發冷似的。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了瑪麗一跳:
「不好意思——」
托馬斯·羅伊德從兩人之間穿過,走了出去。
「我來好嗎,斯特蘭奇?」他問道。
內維爾直起身來,他和奧德麗兩個人各自分開。
「沒事兒了。我已經解開了。」
內維爾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冷了,」托馬斯對奧德麗說,「進來喝杯咖啡吧。」
她跟在他身後走向屋裡,內維爾則轉過身去凝望著大海。
「我把咖啡給你端出來了,」瑪麗說,「不過也許你最好還是進屋來。」
「是啊,」奧德麗說,「我想我還是進去的好。」
他們都回到了客廳里。特德和凱已經跳完了舞。
門開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骨瘦如柴的高個子女人走進屋來。她畢恭畢敬地說道:
「夫人問大家好,她很高興在她的房間裡見見特里夫斯先生。」
6
特雷西利安夫人笑容可掬地接待了特里夫斯先生。
兩個人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他們沉浸在記憶的長河中,回想著彼此都認識的朋友。
聊了半個小時之後,特雷西利安夫人心滿意足地長嘆一聲。
「啊,」她說,「我感到非常愉快!沒有比互相之間翻翻舊帳、扯扯閒篇更有意思的事了。」
「一點小小的惡意,」特里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