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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走,卻不知道要往哪兒走,怎麼走。周邊打遊戲的聲音激烈起伏,只有他心如死水。
天特別冷,網吧的老闆娘捨不得開暖氣,窗戶關得死死的,熏得他衣服頭髮滿是煙味。
他捏著身份證,在那個網吧里坐了一宿。
「兩個人麼?」
拍照的攝影師是個留著胡茬大叔,一看就是老道的搞藝術的人了,他端起照相機對了下參數,「快衝?」
「嗯,加急。」周奚伸手把陸向陽往前推了推,「他先拍。」
「行,坐那兒。」攝影師在鏡頭裡端了陸向陽一眼,又把相機放下來,「小伙子,把頭髮捋捋,證件照呢,耳朵露出來。」
不得不說,陸向陽的樣貌長得是真的好。他就算把碎發全都紮上去,也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眉眼間帶著迷人的英氣,那點若有若無的凌厲就綴在眼角,笑起來便藏了進去。
這還只是素顏,要是再化個妝……扯遠了。
周奚輕輕咳了一聲。
「小伙子挺上相。行了,下一個。」大叔往回翻了幾張咂咂嘴,「眼鏡記得拿下來哈。」
「嗯。」周奚坐下來,兩指捏著眼鏡朝陸向陽的方向遞了過去,「幫我拿著。」
閃光燈白得厲害,周奚有點堅持不住地飛快閉眼。陸向陽看著強光下的男人,有著漂亮的鼻樑和溫柔的眼睛,雪白的光一閃即逝,眼神都亮起幾分。
連光都是潤的。
單從周奚身上看不出多少銳氣。陸向陽先前打架打多了,狠起來的時候跟豹子似的,帶著滿身凜冽的殺意,尖牙利爪,眼裡都冒著凶光。
但周奚沒有。他被惹起來眼裡就只剩下冷。那股寒意像薄刃一樣緩慢而深刻地從人的身體和靈魂上一筆一筆割了過去,寂寂無聲,如墜入冰窟,逼得人抬不起頭。
陸向陽拿著剛拍好的照片跟本子上的比了比。他低著頭,扎得相當嚴謹的辮子也沒松下來,平時看不見的額角露得乾乾淨淨。
周奚看見他額角上一條淺淺的疤:「你這……」
這個位置,應該是剛認識那會兒,陸老闆在店裡跟公雞頭混混們互掐的時候留下來的。
他那晚一下車,就看到繫著圍裙扎著小辮的甜點師,唇紅齒白,擦著半張臉掛下來的血,毫不留情地揮著拳頭朝人臉上摔過去。
砸得極狠。
「過段時間就下去了吧。」陸向陽順著周奚的目光自己大概摸了摸,「沒事,淺好多了,平時頭髮放下來看不見。」
是不礙事,攝影師父在現場沖印的時候已經把能修掉的修個七七八八了。
「我去看望一下徐老師,昨天跟她說了過去吃晚飯。」周奚看了眼手錶,「晚上出來,我再接你去買點準備的東西。」
「行,你去吧。」陸向陽先一手把洗照片的錢付了,周奚也不跟他搶,「你證件先放我這,我一會去旅行社去交材料,等你電話。」
「好。」周奚對他說,「自己路上小心。」
陸向陽的手機好像馬上就要熬到頭了,本來能挺一天的電量現在就只夠挺個半天。他在旅行社填材料的時候,光是簽證的英文申請表就差點要走了他的命。
他後悔沒跟周奚一起來了。
本來就不熟練,還要一個一個單詞地查。這時候周奚又剛好在徐姨那,也不好打攪。
自己來就自己來吧。
就可憐電量下得飛快,跟漏電似的。
「哎……」陸向陽惆悵地看了眼奄奄一息接近失聯的電量,他朝服務窗口裡貓了貓身子,「姐姐好,好姐姐,你們這有充電器借一借嗎?」
周奚在徐姨家吃了飯洗了碗,外帶聊完家常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原本天天話多到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