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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交換了獲得的情報,從顏夕林那大概得知,戲班新加入了一位花旦,便是昨晚被剝皮而死的小惠,或許那已經不是小惠了,而是紅月口中整天勾搭男人的那位鬼怪。
總感覺,這個夢魘世界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或許還有很多他們沒有觸及到的劇情。
像往常一樣,這次顏夕林給蘇瑾剝蟹肉,蘇瑾便去給他煮了碗面,胡大仁深知蘇瑾的廚藝,不忍直視得看著顏夕林將那一碗奇怪的麵條連著湯都吃完,心覺他又相信了愛情。
一連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大街房門緊閉,蘇瑾裹著個小襖子趴在窗台上往外看雪,懷裡抱著暖爐倒也不覺得冷。
他伸手接了幾朵雪花,沒一會就化在了手心,寒風捲起雪花呼嘯,蘇瑾凍得縮回了手,心裡有些發愁,天上的黑雲不減反增,籠罩在頭頂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顏夕林也不知道幹嘛去了,睡了場午覺起來人就不見了,胡大仁窩在被子裡不肯動,喬無猜被縣太爺差使去了,就剩蘇瑾無聊得看雪花。
不知看了多久,他抱著暖爐昏昏欲睡,火盆里的炭石噼里啪啦得冒著火花,一張漂亮的小臉被熏得紅彤彤的,眼裡水霧漸起,眼看又要睡過去了,眼前突然冒出張黑臉,尖尖的嘴啄了一下蘇瑾的額頭,白皙的皮膚瞬間紅了大片,蘇瑾立刻清醒了過來。
烏鴉扯著嘶啞的嗓子尖細得叫道:「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蘇瑾一把抓住烏鴉的翅膀,揪了一把那身烏黑的羽毛,危險道:「再不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就試試烤烏鴉好不好吃!」
烏鴉打著哆嗦閉嘴了。
「烏鴉肉可不好吃,你的肉就很不錯了。」身後傳來陰森森的女音,蘇瑾猛得回過頭,紅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的角落,身上滴滴答答得滴著血水,她的身影顯得有幾分透明,看起來似乎有些虛弱。
這次換蘇瑾打哆嗦閉嘴了。這位姐姐今天可是一連殺了近十人。
怪只怪蘇瑾給關門,讓她進來了。
紅月幽幽得看了蘇瑾一眼,冷笑了聲,挪到了火盆邊烤火,聲音輕飄飄得:「我說的那些事的你全都信了嗎?」
鬼話當然不能全信,蘇瑾嘴上卻道:「至少現在是信的。」
紅月看他離自己很遠,便招了招手叫他過去:「我的魂魄快要消亡了,所以現在也不想吃你了,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蘇瑾到底還是挪了過去,鬼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紅月盯著火盆里炸起的火苗,幽幽得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害死的,之所以說是杜氏,其實也差不多如此。」
「有時候,當人反而沒當鬼清醒,一些事我也是死了後才發現些端倪的。」
蘇瑾將手肘抵在膝蓋上撐著腦袋看著她,發現紅月其實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生前應該算得上位清秀優雅的女人。
即便是當鬼,紅月也時時注重儀態,細細將落在額前的劉海別回耳後,眼神空洞像在追憶些什麼,聲音隔著漫長的時光傳來:「孟氏其實並不是我的生母,但在我有記憶起我便開始叫她娘親,她也一直待我如親生,一家和睦,幸福圓滿。」
紅月的眼中溢出滴血淚,模樣既駭人又可憐:「爹爹上京考取功名,母親便病倒了,日日纏綿病榻,身形日益消瘦,我東拼西湊得賺不到那麼多錢給她買藥,哪怕受了那麼多委屈,也始終惦記著她不肯了斷自己。」
「可是不成想好一出禍水東引啊。」紅月低低哭泣起來,幽深淒涼。
那張腐爛腫脹的臉,猙獰恐怖,又面帶哀傷,她的身影越發透明,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也滲入了地底,下身已經虛化了。
紅月看著蘇瑾,幽幽道:「那隻畫皮鬼就是小粒,你一定要小心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