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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幾乎都想到了,高潔的神明看見他這醜陋詭異的模樣後,會露出怎樣厭惡的眼神,會後悔為什麼將這樣一個被稱為「詛咒」的孩子帶回自己的神社,甚至還可能會拔刀相向。
就算會付出受傷甚至是生命的代價又怎麼樣?
他本身就是這麼個肆意妄為的性子,再者,如果神明沒有將他撿回神社,他也會凍死在雪地之中。
可是面前的神明卻沒有露出他想像中的任何一個反應,而是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寬大的女式和服,一絲不苟的給他穿上。
女士和服特有的寬大袖口可以讓他的兩雙手舒展開,豎起的衣領被貼心的折下,避免了蹭到臉的可能。
「你……」
出生就因為這一副軀殼而被世人以「詛咒」為名的小孩愣住了。
金髮的神明聽見了他微弱而艱澀的聲音,耐心的直視小孩,側耳聆聽。
「你不覺得這副身體很……」他頓了頓,艱難的吐出那兩個字:「噁心嗎?」
像是看見了不懂事的孩子,神明垂落的眼神平和而縱容。
她對著怔然的孩子說道:「世間萬物皆有天意。」
「不管行走在人世間的軀殼是何模樣,你的本質是人類,是這片土地上的子民。」
神明摸了摸小孩柔順的短髮:「所以不用厭惡自己。」
但是就算不厭惡自己了又有什麼用呢?
人類是個排異的群體,過於強大的力量與異於常人的外表,都是使他們驚恐排斥的事物罷了。
從古至今,無一例外,也不可能改變。
第3章 神佑之子(二)
彌生忽然想到自己。
兩面宿儺被人類視為異類的恐慌與擔憂,她又何嘗沒有體會過。
十六歲那年來到主神空間,朝日奈彌生就成為了異類。
每天在鮮血淋漓中摸爬滾打,為了一點積分都能以命搏命的去拼,拼出了滿身傷痕也不敢在家人朋友的懷裡哭訴,只能咬著牙繼續自己一個人走下去。
不讓家人擔心是一點,最重要的是,若是有一天她失去了性命,留在家人心目中的就還是那麼一個形象。
——不沾任何污濁的形象。
她嘆了口氣,收回了思緒。
「我是朝日奈彌生。」她溫和的注視著小孩,詢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聽見彌生的詢問,小孩暗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煩悶,猶豫半刻後悶悶的說道:「我沒有名字。」
就算知曉了彌生對於他這副怪異模樣的態度不似常人,小孩還是將咒力覆蓋在了身上掩去了異樣的地方。
然後他就看見少女耿直的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小孩愣了愣。
什麼啊。
守護這座山的就是這麼個笨蛋神明嗎?
明明詢問名諱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卻因為怕他傷心而道歉什麼的。
……過分溫柔了吧。
看著金髮神明猶豫不決的模樣,小孩盤起腿老氣橫秋的說道:「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問就是了。」
彌生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包紮好的傷口之上:「這些傷……」
小孩小小的身軀上覆蓋的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
帶著這麼一身傷闖入迷霧之中,不知道是已經想好了後果,還是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賭最後一把。
[兩面宿儺沒那麼容易死的。]
一直旁聽朝日奈彌生心理活動的主神忽然出聲:[在原本的世界線里,兩面宿儺會昏迷在雪地中,與生俱來的咒力會修復他的傷。]
[等到身上的傷被修復,因為這一遭鍛鍊了咒力的兩面